两人这么聊着,便是到了开宴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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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殿内。
路为晞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桓琭白,有些迷茫。
说好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呢?
不对,应该是说好的按性别排排坐的呀,怎么现在搞成合家欢了?
合家欢也就算了,为什么她一个宝宝不是和自己亲爱的粑粑麻麻葛葛合家欢,而是和这只白白白白白坐一桌啦!
肯定都是这个人搞的鬼,哼!
“母后想在寿宴上看到些阖家欢乐的场面。”桓琭白给出了这么个毫无诚意的解释。
难道除夕不要欢欢喜喜过大年吗?为什么非要男女分席,搞得人家“妻离子散”的啦?
骗鬼啦,她才不信呢!
行吧,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也应该和去对面的路家那边啊,把她提到这儿算怎么回事啦?
“阿晞,先生那边还有夫人他们……”桓琭白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有你。”
好感动啊……什么的她会说吗?!
不就是坐个座位嘛搞这么肉麻干嘛啦!
不过……
好像……
她要是不坐他身边的话……
他确实是全场唯一一桌只有一个人的……
路为晞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反正要是她是他麻麻的话,看自个儿的小儿子是全场唯一“单桌狗”,这生日恐怕没法过了!
所以她是来充门面的咩?
路为晞抬起头,在触到高台上皇后温婉的笑意时,又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她果然是被寄予“厚望”了啊。
刚才,快到开宴时分,桓琭白便扯着她出了坤德宫偏殿。
路为晞本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把她放到半道儿上某个地方,然后再去巡视什么的。却不曾想,他就这么拉着她,一直走啊走,待走出了坤德宫,走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感受着他们投来各式神色各样情感的目光时,路为晞终于憋不住了。
“白哥哥……”她晃了晃桓琭白与她相握的手,因为旁边的人不少,所以她也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咱们就这么走进去?”
“不然?”桓琭白侧头,好心情地开玩笑道,“你想飞进去?”
这个人,这时候没正经!
路为晞瞪了他一眼,腮帮子憋着气一般鼓了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需要……”路为晞用空着的右手,在空中画着圈,意思桓琭白四周巡查。
“啊。”桓琭白装作才明白似的,了然地扬了扬眉,道,“不用,今儿个是母后的寿宴,去迟了不吉利。”
你没搞好安全工作更不吉利!
于是路为晞再没办法,便迎着他人好奇的打量的目光,假装无所畏惧地走进了明光殿。
她本以为找到她的娘亲梅氏后,她就可以重获自由身,但是直到被桓琭白一路拉到他的桌前时,她才知道自己太甜了。
这分明是一整晚陪吃陪喝陪玩儿啊!
她要生气了,掀桌!
面对气得连白眼都懒得给他的路为晞,桓琭白作出了上面的解释。
实际上,自订婚宴后,二人这是第一次公开场合登对出现。虽说在卫国,这已有婚约的男女基本可被视为拥有正式的婚姻关系,可是这种不顾公共场合广大人民群众小心脏的秀恩爱行为,还是很……很……很……
好吧,谁让对方是昱王殿下,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就当可怜大龄单身男青年,和为大龄单身男青年操碎了心的本日寿星,不和他计较了吧!
——喂!
之前在坤德宫外殿,桓琭白一进殿便是二话不说拉着路为晞去给皇后请安,而今又是这样这般毫无顾忌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的准王妃双双出现,就是傻子都知道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
他对这个媳妇很满意,谁打她的主意他找谁麻烦!
先前几个多嘴的女子看了之后抖了抖,见自己还活蹦乱跳的,不禁恍如劫后余生般得长舒了口气。
不过,这事情,怕是皇后默许的吧。
谁让这是人家的生日宴,当然是紧着人家的心意来了。
念了祝词献了礼,便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歌舞环节。
这些有幸在皇后寿宴上献舞献唱的歌姬舞姬均是教坊司里顶拔尖的,自小便被送进去,勤学苦练十余载,就是希望能在这种宴会上争个露脸的机会。倘若是得了贵人几句赏,那就仿佛鲤鱼跃龙门一般,能立刻在圈子里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在现代已经散佚的曲谱舞步,如今一一呈现在路为晞的眼前。比之于后世凭借想象复原出的乐舞,这原汁原味的更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古韵。步法繁复,声调悠扬,连带着舞者乐师身上,似乎都带着些常年与这些丝竹弦乐打交道的气息。尽管在古代他们是地位低下之人,但路为晞却觉得他们对于职业本真的尊敬和执着,动人心弦。
这一支舞舞到**,一个打扮清秀可人的小姑娘从这群妙龄少女的霓裳羽衣中缓缓走出,一边走一边用稚气未脱的纯然之音,唱着对皇后的祝歌。
大殿之上,余音缭绕,不绝如缕。
路为晞正盯着那小姑娘,寻思着他们之间的年龄不过差三五岁尔尔,就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旁边的人轻轻碰了碰。
路为晞收回视线,有些疑惑地看着桓琭白。
桓琭白见这小人终于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便用筷子指了指她面前的碗碟:“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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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哥又开始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