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阿朵深吸一口气,满面泪痕,茫然而无助地看着孔维德:“凡是染上佝偻病的人都活不过十年。”
活不过十年……也就是说,那些孩子连二十岁也活不到吗?这多像前世听说过的克山病?克山病在人群分布上有明显的职业特点、年龄特点,并有家族聚集性。后经大量尸检得出的医学分析大致认为是地区性的土壤水质问题,一为污染,二为营养及微量元素缺失造成。
难道,是这岛上的迷雾中有毒?
“你说这些奇怪病症的出现是近几年的事儿?”孔维德问。
阿朵认真想了想,点点头:“是,阿爹说我刚出生那年,岛上就有个怀孕的妇人产下了怪婴,落地后没两天就死了。那是咱们这个岛上出生的第一个怪婴。大家只以为是那个妇人运气不好,没当回事,可谁也没料到,那只是个开始!”
阿朵说着双手捂脸呜呜哭起来。
待她哭累了,孔维德才看着她认真道:“阿朵,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儿,也许咱们能把这些怪病的根儿给挖出来!”
阿朵怔怔看着孔维德,似乎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见她眼里渐渐闪出光来,孔维德才接着道:“你调查一下得病之人以及生下怪婴的的父母曾经是什么关系。”
“嗯?”
见她没有懂,孔维德又解释道:“比如阿露嫂和她的丈夫,他们在未成婚之前是何关系。”
“这个我知道,他们是表兄妹!”阿朵对这个可熟了,几乎岛上的人她都认得。
“表兄妹?”
“对啊!阿露嫂的爹娘也是表兄妹,她的丈夫阿露哥的爹娘也是表兄妹啊!其实认真算起来,咱们整个岛上都是一家人!”说到这一点,阿朵可自豪了,这个岛就是他们的家,岛上的人都是数的出来的亲人。大家相亲相爱,和睦相处,要不是这个病,他们生活得有多么幸福快乐,无忧无虑!
是了,问题的症结终于找到了——近亲结婚带来的遗传疾病的集中爆发!
“阿朵,晚上你阿爹有时间吗?有些事儿我想找他谈谈。”杜丘是这个岛上唯一与外界相同的人,必定比岛上的原住民更加有见识,有胸襟,这事儿她一个外来人口没法阻止,她说的话更没人会听,只能期望通过杜丘向岛民宣传近亲繁殖的危害。
“有的,阿爹不出海,一直都有空。”阿朵肯定地点头。
“好,那咱们晚上见。你也回去吧!”孔维德道。
阿朵点点头,看她一眼,充满期待地问:“闲闲姐,你有办法救救咱们岛上的人吗?”
孔维德摇摇头:“我不知道……”就算让岛上居民了解到近亲繁殖的危害,她也救不了已经得病的,以及将来不断新增的病例。想要控制这种遗传疾病,没有三五代人的努力,怕是很难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