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雪沉下恶心,垂眉敛目:“此等丑闻不可被宣扬出去,父亲处理甚好。”
“叶氏乃我相府主母,一朝失踪,暮雪以为该如何回应悠悠众口。”
她看了眼快要晕倒的柳姨娘,悄悄扶住,这才开口:“夫人多年操劳相府诸事,身乏疲累,不堪重负,撒手人寰。”
白梓离沉目:“…暮雪,你若是男儿……该有多好。”说着转身离去,末了,又掉头,看了眼她身旁众人:“暮雪,爹爹以为死人最听话,不过,府中如今人丁单薄,不可再造杀戮,所以管好嘴巴方是活命的办法。”
“是,谨记父亲的教诲。”
半响,柳姨娘幽幽回神,白暮雪才开口:“回去吧。”
“大小姐,妾身有一事不明,望解惑。”
她看着相府的花团锦簇,素手轻抚着琉璃瓦,开口:“人生来就有不同,叶氏出身望族,又是这相府的主母,关乎着相府的荣升兴衰,而容娘不过是个婢女,生死无人在意,二者又怎可相提并论?”
柳姨娘一惊,大小姐竟读懂了她的心思,这股子观察劲绝非等闲之辈啊:“妾身明白了。”
“姨娘。”远远一道惊呼打断了二人。白暮雪望去,只见白幽雪身靠栏杆,贝齿轻咬嘴唇,惊的柳姨娘忙走了过去,低叱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府里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啊,姨娘,怎么回事啊?”柳姨娘心痛,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话。
白暮雪见此,知道这三妹是看到了被抬出去的尸体,走过去,平淡的开口:“三妹,都是些犯错的婢女,你莫要在问了,父亲不喜欢。”
白幽雪一怔,眼里含泪的看向她:“大姐姐,是你,对吗?是你做的。”柳姨娘大惊,忙捂住白幽雪的嘴巴,拉着她扑腾跪下:“大小姐饶命,幽雪年少无知,鲁莽轻率,不懂事,是妾身教导无方,请大小姐不要怪罪。”
被白幽雪呛了一声的白暮雪微楞,眼角酸涩,片刻扶起俩人开口:“没事。”随即带着暗魂俩人离开。
柳姨娘心里微微难受,这些并不是大小姐所想看到的,低头看了眼愧疚的白幽雪,叹了口气:“走吧。”
暮园
“小姐,熏儿已安顿好了。”
白暮雪点头,扶了扶酸痛的腰落座:“那二爷应精通水性,井底再深,也困不住他,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浮出来,你去拦住他,带他回来,这可是条大鱼呢。”
“属下明白。”
“小姐,前厅传来消息,相爷让你去大堂。”外间门被打开,透过屏风看见拘谨的春桃半弯腰道。
白暮雪心中疑惑,又出什么事了?不再耽搁,起身离开。
相府前厅正中央摆放着俩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只见许久不露面的苏姨娘跪趴在一具尸体上,撕心裂肺的哭着,直要把整个相府哭塌了才好,因府中人员大换,几乎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导致白暮雪进去有些不习惯,这白梓离动作够快啊,半日时间就把整个相府清换了。
“暮雪,你来了。”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解道。
白梓离皱眉:“你自己去看。”
白暮雪过去翻开了另一具尸体,猛然间,她被吓了一跳,只见白盈雪死不瞑目的大瞪着眼睛,红丝翻滚,有些地方都隐隐约约出现了尸斑,稳了稳心神,她观察了片刻,放下白布,心下了然,这白盈雪与白惜雪在普国安被害了。
“暮雪,可有看出什么来?”
“回父亲,官府的人怎么说?”
白梓离不满白暮雪的答非所问,冷淡开口:“说是自杀身亡,给抬回来了。”
她心下怅然,这是有比白梓离还高的官把事情压下来了,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杯茶猛喝了几口,凉茶瞬间让她心绪思明,难道是她?再次走到白盈雪的尸体旁扫了扫,没有暴虐的痕迹,也没有凶器留下的痕迹,只能说明,是一种查不出来的毒品。不知死了多久了,白暮雪也只是碰运气的扳开白盈雪的嘴巴,一股子恶臭味袭来,直让厅中众人呕吐不已,什么都没找到。她不放弃,又走到白惜雪的尸体旁,开口:“苏姨娘,让开,让我看看尸体。”
“白暮雪,你干什么,你连惜雪死了都不放过啊,你还是个人吗?”
“来人,把苏姨娘拉开。”只听白梓离一声令下,就有婆子上来制住了苏姨娘。
她不管苏姨娘的怒骂,扳开白惜雪的嘴巴,细细观察,突然,发现在咽喉处残留着一些白沫,口中起疱,大喜,翻开白惜雪的衣服,只见胳膊处有一些血管爆裂,咽部红肿。顿时知道,她们中的是宫中禁药鹤顶红,看来是皇后无疑了。如今,皇后不知道叶氏已死,所以杀了白盈雪是给叶氏个警告,白惜雪无端受了连累。
“暮雪,可有发现什么?”白梓离晦涩高深的问道。
闻言,她面色犯难:“暮雪愚笨,不曾发现什么。”
白梓离明显不信,怔怔的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开口:“大小姐即将出嫁,不宜办丧事,来人,将俩位小姐的灵柩送进祖坟埋葬。”
众人骇,死人给活人让路,不敢说什么。白暮雪不以为然,看着被打晕送走的苏姨娘,离开,走在小路上,心下不由怅然,物是人非了。
“白暮雪,相府嫡长女,未来安国王妃,的确智慧。”她刚踏进房间,便听见一道嘲笑的声音。
“闭嘴。”暗魂用剑压着他,怒吼道。
白暮雪看着二爷,和地下的一淌水,垂眉,素手轻摸手上的暴雨梨花针,冷然开口:“弦王的属下,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的……”顿了顿,看向他:“令人讨厌。”要不是五年前弦王与皇后用连环计杀害前代安王,想要除掉安国王府,又怎会有北冥绝的悲惨,如今,又是弦王与天玄重臣叶家勾结,导致今天的悲剧:“这弦王还真是野心勃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