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伯这个问题却是实实在在需要考虑的,到时候人都死光了谁赢谁输还有什么意思?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找他们谈判。”甘宁嘱咐那一伯,又对夜羽道,“你一起来!”
把他留下来也是捣乱,还不如放在身边看着。
西方那边也还是按兵不动。
甘宁直奔洛克那里,不出意料能做出决断的人几乎都在那里。洛克、梵特、科文还有几个,一些见过,就是那些奇形怪状的星座守护神,还有胸前挂个十字架,面无表情的圣教徒。
另外一些没有见过,大概都是守护神分支。其中有个人,甘宁一眼就注意到了。
从那一身纯白镶金边的骑士服来看,他无疑是骑士。可那明晃晃的金色,几乎要闪瞎人眼,这么高调难不成就是圣骑士?
有感甘宁的目光,他也向她望去。那人五官倒是没有很特别,要说好看也只是清俊而已,只不过他的目光倒是特别,特别的犀利。好像一道x射线,可以直直射穿她的身体,直击心灵!
她收回视线,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别问她为什么,偌大的空间里,就那个位子是空着的,梵特还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明摆着就是留给她的啊。
夜羽就站在她身后,一直不断地给梵特放冷气。梵特不由一个哆嗦,止不住疑惑,怎么在这暖气十足的房间里他还是冷得像冰?
“这一场仗,你们真的要打?”甘宁才不管他们的一来一往,坐下便直接看向了洛克。
虽然他们都说梵特将来会成为全球统治者,但那只是将来,至少现在西方的一切事宜还是洛克做主的,只不过他会受梵特的影响。
“这一战,在所难免。”洛克慎重地回她。
甘宁默然,形势大家都看得明白,他说的确实不错。近几年各个大国之间越发动荡不安,谁都想获得更多的权利和荣耀。这个世界,有野心就会战争。何况还有言灵师的预言,既然全球最终将一统,那么必然有征战。
有些人想赢,不输就不死心。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吗,那些杀伤力强的武器几乎各国都有,打起来死伤万千,最后就算胜了的那个又如何,坐拥只有他一个人的江山?”甘宁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众人,从洛克开始,到梵特结束。
“那你的意思?”科文身边那个疑似圣骑士的男子开口,声音如同他的目光一样,极具穿透力。
“不如这样,为了减少伤亡,我们不打。哪个国家有意争天下之主就站派出人来,比试三场,打败全部国家胜到最后的那个,我们便奉他为主。你们觉得意下如何?”
甘宁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全场静了一瞬。
“我同意。”洛克先开了口,而后便一个个接下去都点了头。
“我加一个条件,三场比试必须是不同的人上场。”射手男沉着脸冒出一句,他一双眼戒备地盯着甘宁。甘宁的武力值他是领教过的,如果她代表天宿国轮番上阵的话,那能胜得过她的人没有几个。
“可以。”甘宁没有意见,反正规则是规则,谁也没有规定不可以作弊啊。
她同意,其他人也没有反对的必要。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论到争天下之主哪个小国都是没有话语权的,他们也不会有那样的心思。
有资格争夺天下之主的位置的就只有尤利、天宿、卡曼、费加斯还有必洛索国。
尤利国已经与天宿结盟,甘宁早就和他们说好,先对付了西方几个大国,剩下的自己再内部解决。主要的也就是西方三个大国,费加斯的要解决星座守护神,星座守护神她迄今为止只见过两个,其他的灵力如何她不能确定。卡曼国的圣教徒也只见过两个,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便不是善类,更不要说还有背后隐藏着没有出面的。另外骑士一脉的圣骑士也是深不可测,甘宁现今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他的对手。
她盯着那个高调的亮闪闪的圣骑士,脑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对付他不用费多大劲儿。
至于其他的,先让他们自己先斗几场,等力气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再捡个渔翁之利。
她想的很美好,可惜的是对方几个也都不是蠢的,而且这一次还学得十分聪明。西方几个大国也和他们一样,商定好了先联合起来对抗东方,最后再内部解决。
于是甘宁坐山观虎斗的计划泡汤了。
“既然都这样决定了,那么就开始吧。第一场,你们派谁?”甘宁说着瞄了一眼夜羽,到时候实在不行不知道可不可以让这个家伙上场。
她在你心头默默计划着。
这当口,西方那边已经派出了第一轮上场的人。居然是圣骑士,怎么一开始就把这家伙推出来了呢,星座守护神和圣教徒居然不上。她原本还想着让余一亮上去先挫挫这几个家伙的锐气,让他们尝尝失败的感觉。后面的圣骑士和洛克可以由白泽和她两个人来对,这样能保证万无一失。
可对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如果他们还有更厉害的人这就比较难办了,这样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幸好对付圣骑士,她还是有办法的,不需要担心。
她往后挥了挥手:“余一亮,你去。”
白泽欲要迈出的脚步收了回去,而余一亮全然怔住,几乎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甘宁。
“阿宁……”白泽惊疑地看着她,想问一句她是不是喊错了名字,其实应该是要叫他的。圣骑士明显灵力不在他之下,连他出面应战都有些勉强,何况余一亮?让他去不是注定会输吗,她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就算想保存实力也不该这样,对方一出场就是大手笔,后头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如果一开始这一局就输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未出口的话却被甘宁抬手止住,她一个眼神他便稍稍放下了心。既然她决定了那边不会有错,他应该相信她。
“去吧。”他拍了拍余一亮的肩膀,笑道。
余一亮便再不迟疑,反正无论如何,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坚持着不能输。
打定了主意。二人照过面,一场血战已然拉开序幕。
甘宁却忽然挥了挥手:“等一下!”
二人攻势生生又收了回去,都侧头望向她。
“干什么呢,这是要拖延时间?”西方那边有人不耐烦了,说话的也不知道是谁,甘宁不愿去管,她只是向对方样了扬手:“喂,蝌蚪你过来一下。”
那手势,好像招呼自家的宠物狗一样,再听她那称呼,科文满头黑线。他是真的真的非常不想理她,可是一众人都看着他,还有人要笑不笑的模样,这样反倒像是他真有什么问题妨碍了这场比试似的。没办法,谁叫他没甘宁脸皮厚呢?
“有什么事?”他紧走两步过去,气闷地侧过头不堪她。
“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没有兑现?”甘宁笑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科文一脸懵逼,他统共也就没和她见过几面,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承诺没有兑现呢?
“你这是想不认账了是吧?”甘宁气鼓鼓地,一脸控诉的指着他,看得他莫名心虚,好像真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似的。正要再开口辩驳,却又听她问道,“喂,那那位圣骑士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艾西。”圣骑士倒半点不惊讶,从善如流地答,看着她还笑得很和善。这一会儿,甘宁便觉得这家伙没那么犀利了,似乎还挺好相处的。
“你们家的小蝌蚪欠了我的不认账,那你总不至于不认吧?”甘宁脸上笑意更浓。
“嗯?”艾西不是很懂,怎么突然又和他扯上了关系,但他还是答道,“我这个人向来便是言而有信的,如果我真欠了你什么绝对不会不认账。”
但他想着,素未谋面,只是听过大名,应当不至于欠了她什么。
可只有他想不到,没有甘宁说不出口。
她哈哈一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条件满足我一个承诺的,我今天心情好,就今天兑现吧。”
“额……”艾西反应不过来,“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个?”他怎么不记得。
“哦,你们家小蝌蚪替你答应的,他还再三保证,可以替你做主,说你绝对不会不认账。他当时可是把你夸成了天底下最最一诺千金最最宽宏大量最最言出必行的呢,可现在看你们两个好像都想不认账的模样,我还真是心痛呢。”甘宁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一副替他的名声哀叹的样子。
好家伙,看得艾西都不禁觉得自己真是辜负了她一般。科文一张脸涨得通红,又被她喊小蝌蚪,又听她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说过那些恶心人的话?
“你你……”他抖着手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想着向艾西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明明他就是无辜的。
艾西见她笑容明媚,好似三月春光。一时也不愿和她正太多所谓,就当他真的欠她好了。但有一点他必须搞清楚。
“如果你硬要说我欠你一个承诺我可以兑现,但你得先说说你要我做什么,如果只是关乎我个人的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但如……”
“我要你这一场比赛自动认输。”甘宁心知他想说什么,但后头的话绝对不能让他说出口,便抢先堵住了他的嘴。
此话一出,全场静。
“我不能答应。”艾西神色沉了下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场上议论声四起,闹哄哄的连科文都被逼急了,对着甘宁大声吼道,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狮子。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甘宁脸不红心不跳,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他自己忘了而已。她这回真的没有骗人,但是证据的话,除了她现在唯一还记得这件事的就是梵特,那个家伙是他们一伙的,他会为自己作证吗?
甘宁不确定,便开始强词夺理:“倒是你们有证据可以证明你们没有答应我这件事吗,如果不能证明便是耍赖。”
科文和艾西都是苦笑不得,论到狡辩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她啊。他们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件事,压根就是虚无缥缈,这要怎么证明?
场面一时僵持,便有人不耐烦了。
“你既然说得言之凿凿,就请亮出证据来吧。否则就不要说这些无谓的话来拖延时间。”出声的正是小白兔一般柔弱的女圣教徒,一双眼却是那般锋锐。
大家开始起哄。甘宁骑虎难下,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了。
“有人可以为我证明,他是见证人。”其实甘宁真的不敢确定梵特听到了她和科文的对话,毕竟那时候他已经快死了。可是既然他对对她给他一口气记忆深刻,那边应当其他的也该有印象吧。至于他愿不愿意作证,还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实在不行,就拼着输了这一局吧。
“我的证人就是他,卡曼国的王子,你们奉若神明的占卜师梵特。”她手一指,瞧着他面上笑容更是灿烂。
所有人都看向梵特,期待着他说一句话。
“是的,我可以作证。”梵特微笑,眼波一转间望着甘宁似是含情脉脉。
西方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梵特居然帮着她说话!
连甘宁自己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家伙有这么大公无私?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实事求是,说了该说的话而已。”他转头对艾西道,“回来吧,科文确实答应过她,只是他忘记了而已。”
听他这话,艾西便毫不犹豫地回了座位。这一局,他认输了。
甘宁心中窃喜,她成功了。
接下来还有两局,无论如何都是他们这边胜算大一点。
梵特作证,艾西自己也认了,西方诸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自郁结于心。
后面的两场一定不能再输!
“第二场,我来吧。”洛克施施然走了出来,对着甘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甘宁疑惑,怎么是他,为什么不是圣教徒或者星座守护神?洛克应该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他不是应该留到最后吗?难道被她料中,他们那边还有更厉害的?也有可能,像是尤利国的言灵师一样,她不也是见到之后才知道吗,吉斯的力量她无法预测,西方守护神众多支脉中有一些她没有见过的十分正常,不说其他,圣教徒和星座守护神都只见过两个,不能算作全部,隐在暗处没有现身的便是未知数,她都不清楚究竟能不能对付,他们究竟还有多少隐藏力量呢?
疑惑间,洛克却又再一次催促:“阿宁,五千年前我们没有机会好好一战,不如就今天吧,当年的恨与怨,也可以尽情发泄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引她入场,之后他们这一方就没有可迎战的人,如果这一局她还输了的话,那就无可挽回了。她从没有和洛克真正交手过,不知道他究竟神力如何,对于胜负其实她自己也不敢说。
想到这里,她抬眼去看夜羽。忽然道:“我让她替我出出战。”
“不行!”夜羽还没答话,西方便是一众反对的声音。在座的都不是无能之辈,怎么额可能看不出来夜羽的身份,他分明就是妖兽混沌!
“他一只妖兽,算是你们东方哪一国人?说好的是各国派人出战,你们这纯属作弊。”方才被甘宁摆了一道,西方众人余怒未消,义愤填膺群起而攻之,“刚才你已经胡说八道耍了一次卑鄙手段,我们就宽宏大量就不追究了,这一次绝对不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甘宁任是脸皮再厚也无话可说了。
上就上,最后一场爱谁谁,她先赢了这场再说。到时候三局两胜,还怕他们赖账不成?
她站到洛克对面,面色微沉。
“阿宁,事关东方之争,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洛克凝定地看着她,“所以,你也不需要手下留情。”
说这话,他不过多此一举。因为他知道甘宁根本不会手下留情。但其实他心里极其不愿同她对局,因为他明白无论胜还是负最终受伤的那个都会是他自己。
可他没办法,为了国家,为了西方百姓,这一战他当仁不让。
甘宁也盯着他,脸上尽是嘲弄的笑。原本私心里还想着他说那样的话,或许有机会要他放点水,可他却比她更要清醒。不可能的,这不并不关乎个人的生死荣辱,而是他们整块西方大陆,全部西方守护神的胜负荣辱。
她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