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只是松开了她走回包厢里,优雅地坐下来沉静地给孩子切肉,她突然有些后悔,实在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反常。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而他一眼都没再看她。
好像很多年前,她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到他意气风发地从轿车上下来,如同王一般。
他不喜欢解释,更不喜欢束缚,这些年过去,他还是那个尉迟骏吧。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愿意在爱情里甘愿受委屈的女孩。
他这样强迫她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
就那样站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可笑地,真的因为何晓娆的事情生气了。
她现在不该想的是迈克吗,那个爱她到甚至愿意付出一颗心脏的男人。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现在她想的该是怎么回美国去。
男人只是仔细地照顾儿子的饮食,没有再同她多说一句话。
夏仲明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除了青梅竹马的初恋,甘愿守候的空姐,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关于妻子这个位置,他给了她,是良心的补偿,还是刚好需要一个女人去做这个角色,她都无从考究他的心思。
两个人,坐在同一个空间里,一句话不说,便如同陌生人了。
多么脆弱的关系。
她搅动着泛着浓郁香气的奶油蘑菇汤,只是吃了一两口,便算数了。跟着两父子离开,她走在后面,像个不相干的人。
瑞林已经跟他那样亲近了。
直到孩子回头喊了她一声,妈咪。
她才回过神,走过去拉起他的小手。
一路沉默。
她空乏了,肩膀沉重,昏昏欲睡。
看他没有想跟她说话的想法,便带着孩子回房洗澡,睡觉,母子读了一本英文读物,瑞林睡了,她醒着。
十一点,十一点半。
她看着墙上透着金光的挂钟,足足数了一轮的数字。
她压抑着内心,想去找他的冲动,她压抑着内心那个想见他的心思。
以为极度困倦了,却因为想他而失眠。
关了灯,十二点半。
站在窗前,半推开窗,摸出了烟盒。
其实她很少抽烟了。
这盒烟是迈克最后留给她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