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速,车辆变少,他右手腾出来,捏住她干冷的左手,碰到一个硬物,拉到眼前一看,一圈素金戒指。
她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为了什么而戴上。
“脱掉。”他轻轻甩开她的手,她收回手,静静地看着那圈素金戒指。
“为什么要脱掉。”
“我已经让人拟好了离婚协议,你签字就可以了。你不是喜欢喀什米亚的蓝宝石吗,怎么?以他的财力不至于买这种戒指吧。”语气又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沉默不回应便好,跟这种人,无法正常沟通。他见她不为所动,虽然头没有转,但却准确地握住她的左手,一下拔出了那枚素金戒指,扔到了车外,奔跑的轿车,一下子就找不到了那枚戒指了。
夏仲明浅浅地笑了,丢了就丢了。那是她用他丢给她的第一笔钱剩下的几千块买的戒指,虽然她那时候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收到他给的戒指,就用了他给的钱买了一枚素金戒指。的确她喜欢宝石,可是她觉得她对他的感情没有熠熠生辉的璀璨光泽,只有流金岁月的沉重爱意。她一直用细链子挂在胸前,只是鬼迷心窍,想着在他身边带着,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尉迟骏也发觉不对劲,他丢了她的结婚戒指,她却不为所动,一言不发地静坐着。灵光一闪,想起她脖子上挂着一圈素金圆环,跟刚才他丢的那个极像。
“那个不是你的结婚戒指?”
“不是。”她的目光停留在远处浓墨般的远山中,宁城,被曲线缓缓起伏的群山包围,点点星星、密密麻麻的万家灯火,太美,美到让她胸口发疼。
“那是什么。”他拧眉,隐约觉得不对劲,难道那个戒指跟他有关?他不记得他有给她买过戒指。
“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戒指。”她现在都快30的人,哪里还是当初爱耍小脾气小心机的女孩,以前她一定会跟他说,那是她买的素金戒指,里面是她亲手刻的他的名字。
尉迟骏越想越不对劲,打通了连霆的电话,“连霆,叫三十个兄弟,去环城高速118路段,找一枚金戒指。”说完就挂了电话。
夏仲明早就领教过尉迟骏的“风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才是他尉迟骏的风格。
“丢了就丢了吧。”有很多东西,她这些年学会了放弃,失去的就是失去的。可是尉迟骏是什么人,宁城的王者般的人物,别说在一段高速路上找,如果他要的东西,翻转整个宁城找,他也要找到。他如果是能放下,不计较的人,怎会在无数孤寂的夜里,等待几乎渺茫的奇迹发生。
“等连霆找到了,我会让他拿着那东西去查,查不到就不许下巴,如果你想他早点收工,你还是自己说吧。”
八年了,尉迟骏怎么就越来越独裁了呢。
“那年夏家出事了,我求你给我一笔钱,你给了我5万,那只够爸爸工厂一个月的工资。拖了一个月之后,夏家破产了,我的账户发完工资,剩下3893块,我那时候...”她顿了顿,再次将目光沉入宁谧的宁城夜景里,“然后,我拿着这笔钱,去金铺买了这个戒指。”
尉迟骏这样顶天立地此诧风云的男人,以前是如何都不能理解女人这些细密如丝的小心思的,但现在,他能想象她将那枚戒指挂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是为了纪念他们之间对她来说刻骨铭心的三年。
“为什么刚才没有阻止我。”
“你又不是最喜欢丢我的东西吗,我的猫,我的钢琴,我的书。”夏仲明听到了自己口气里的酸溜溜,她不该再去提过去,她暗暗怪自己没忍住,一再地提起过去。“哦,没有别的意思,丢了就丢了,不贵重。”
尉迟骏一再地压抑身体里难以形容的怒气,理智如他,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毫无冷静可言,“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你觉得很委屈,那你为什么躲起来那么多年,让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你又怨我没找吗。”
“没有,没有,没有。”一连说了三个没有,“我没觉得委屈,那个戒指丢了算了...”
“夏仲明!”他低吼出声,车子像猎豹一样穿进了高速服务站旁的小路,“什么叫算了,我跟你之间,你也想算了吗,那是用我的钱买的戒指!”
“所以,我说丢了就算了,如果你想要回钱....”
尉迟骏用了最简单的方法堵住了她嘴,却在惩罚和缠绵间诱发了体内喧嚣的**。急冲冲地放开了软润温香的她,一拳砸在方向盘,“该死的!”他怎么会一碰她就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