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也不会用。”黑面佛道,拿起衣架上的一件白褂来穿,边穿又边说道,“很多人开始都说不用麻药,不过到了中途又说用了,你可得挺住了。”
离珟静静躺着,没有回应他的话。
小丫见黑面佛的桌上有纱布,忙动手卷成一小卷递到离珟的嘴边,说道:
“离珟,你一会受不了就咬它,不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离珟张嘴把纱布咬了,黑面佛戴了手套端起一瓶药,用棉球细细涂抹在离珟的背上。
黑面佛的两个搭手也穿了白褂,走到床边帮忙把针穿上线,那些线细的跟发丝一样,但很柔软发出莹润的光泽。
黑面佛拿起刀片,从离珟的后劲开始,一路划下直到离珟的腰间,看的人都感觉到疼,小丫浑身打了个寒蝉,划痕没有很多血流出来,只是泛出一些细密的血珠,可能是黑面佛的药发挥的作用。
离珟闭上眼睛,没有哼出一声,但紧咬纱布的牙关,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没有感觉。
划开离珟的脊背后,黑面佛的两个搭手,一人拿一个扁扁的夹子,将离珟划开的皮肤撑开,隐约能看见离珟的脊骨,然后黑面佛拿起一个细小的镊子,夹起离珟肉里的经络,然后用穿好线的针快速缝上。
小丫看着,汗毛直起,感觉自己脊背都跟着疼了,忙捂住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了。
她捂着眼睛,房间里寂静无声,能听见黑面佛针线穿过离珟血肉的声音,但至始至终没有听见离珟发出一丝声音。
如果知道他没有用麻药,小丫都以为他睡过去了。
几个时候过去,小丫站得双腿都发麻了,黑面佛终于“叮当”一声放下镊子,说道:
“好了。”
小丫睁开眼睛,见离珟背上长长的伤口还血淋淋开着,伤口里全是细密的线,这些线一头在离珟的脊背里,一头悬挂在床上方的几个钩子上。
“真难得,你看着挺轻松的样子,很多人都受不住这种痛,坚持不了一会就哭着喊着用麻药,你是第一个挺了几个时辰不吭一声的人。”黑面佛朝离珟道,拿起一瓶药用棉球慢慢涂在离珟的伤口上。
离珟始终合着眼,他没有回应黑面佛的话,脊背上锥心刺骨的痛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他拿不出一点精力来回应黑面佛。
“我现在给你涂的药,可以让你的经络快速生长愈合,只需等一炷香的时间,经络缝合的伤口就能接上,到时我把线拆了,接下来用药物慢慢养活经络,再重生受损的脊骨就行了。”黑面佛一边涂药一边和离珟说道。
这时早已经出到小楼外的小白走了进来。
“主子,轩辕国那位文曲长老说要见你。”小白朝黑面佛一礼道。
趴在床上的离珟倏地睁开眼睛。
小丫紧张看向黑面佛,说道:
“黑面佛,你可不能去见文曲,昨天在山下文曲就阻扰离珟医治,你既然答应了医治离珟,就不能出尔反尔。”
“你不必紧张,我黑面佛答应的事就会做到。”黑面佛看了小丫一眼道,他的手继续一丝不苟的给离珟涂药,朝小白说道,“你去回绝了文曲。”
“是。”小白点头走出去了。
小丫松了口气,离珟把睁开的眼睛又合上了。
“黑面佛,你不能给离珟医治!你是万重山的人,难道不知晓万重山的初衷吗?难道你还想三百年前的杀戮重演?!”
他们刚放松没多久,文曲的声音就在小楼外大喊大叫起来。
小丫皱眉,道:“这个文曲到底在说什么?”
她说着,有些紧张看向黑面佛,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才没心思管什么三百年前的事,她只想离珟先医治好再说。
“黑面佛,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离珟是好人。”小丫朝黑面佛道,生怕黑面佛听文曲的话,中途反悔不医治了。
黑面佛听她的话,呵呵笑了一声,道:
“你一个人类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他三百年前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离珟听着,双眼忽的幽冷,黑面佛的话让他的神情刹那间变得紧绷。
“我不知道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反正离珟他对我好,他就是好人。你不要只听文曲的一面之词。”小丫紧张道,双眼含泪都要哭起来了,她怕黑面佛突然反悔。
“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这么紧张,我黑面佛答应的事不会反悔。”黑面佛见小丫快哭的样子,即说道。
而此时,小楼外面听声音已经打起来了,小丫见黑面佛没有反悔之意安心了,急忙出去查看情况,担心帝幽女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小丫出到外面,见夜冥、黎安他们也来了,并不是帝幽女一个人孤军奋战,顿时放心了许多。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文曲他们的人数更多,这样一直纠打下去,文曲他们的人很有可能会冲进小楼里。
眼下离珟正是关键时候,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去阻扰的。
“怎么办才好啊?”小丫急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