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四月中,段世锦果不其然殿上被圣上点了头名,中了状元又在四九城里骑着高头大马游了街,一时之间这俊俏的状元郎是传遍了全京城。
温家自然是替段世锦高兴的,便请了要好的亲朋在家里摆了几桌酒,说是亲朋,可堂堂衡国公府沾亲带故的又岂是一般的普通人呢?
颜令殊因为今日当差故而去的晚了些,一路上与温莞清坐在马车里,颜令殊还在想着哪家的闺秀尚未出阁好介绍给段世锦,可这边没一会儿便就到了温府他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还是温莞清提醒了他在醒过神来。
颜令殊先下了马车方才将温莞清扶了下来,温莞清见他刚才一副想心思的样子不禁问道
“你刚刚想什么呢?这样出神?到了都不知道。”
颜令殊咳嗽了一声说道
“想些不打紧的事情,咱们快些进去吧!免得误了旁人吃饭的时辰!”
温莞清拢了袖子笑着望着他问道
“你紧张什么?”
颜令殊皱了眉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望了回去,反倒疑问道
“我何时紧张了?”
颜令殊笑了笑牵住了她的手问道
“怎么,这成了亲才几个月你就开始对我有猜疑之心了?”
温莞清努了努嘴笑着说道
“才没有,我是看你神色可疑才问的,你这是血口喷人!”
颜令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好好好,是我血口喷人!咱们快些进去,你不是说想家里的饭食了,最近又一直吃不好,一时又是闹肚子一时又是吃不下要吐的。这春夏之交切忌贪凉,你倒好,晚上睡觉被子都要给你蹬没了影儿了。”
温莞清推着他道
“你就知道说我,烦不烦?烦不烦?”
两人正打闹见,颜令殊见着礼部的郎官走了过来,连忙正了神色将手背在身后,一副官架子几乎是立刻就摆了出来。
温莞清简直给他吓了一跳,但也只能夫唱妇随,端正了姿容等着人来问候。那礼部的郎官转了弯才看见颜令殊,有些惊慌失措的行礼喊道
“少阁老,夫人。”
颜令殊清了清嗓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不必多礼,你也是前来赴宴的?”
那郎官仍旧低着头说道
“不是,下官哪里有这等资格?只是礼部有些事情来禀报尚书大人罢了。”
颜令殊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你先忙吧!”
郎官又行了礼方才说道
“那……下官先行告退。”
说罢便缓缓向着外面走去,颜令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温莞清小声说道
“在外面不比在家中,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些面子吧!”
温莞清小声嘟囔了一句
“谁让你说我的?”
颜令殊叹了口气,拉着她道
“我的错我的错,你最近是脾气渐长啊!走吧!走吧!”
颜令殊同温莞清入了席少不了和在座的同僚一一寒暄,温莞清是最不喜欢这样的时候,便就坐在一旁同段沫聊天去了,开席时也便同段沫与婶娘们坐在同一桌吃饭了,段沫有些时间没见到温莞清了,今日见了自然话多。
说话间段沫见席上有红烧羊肉,连忙夹了块儿精瘦的递去了温莞清的碗里,笑着道
“莞表姐最喜欢吃羊肉了。”
温莞清最近食欲不佳见了羊肉似乎也不怎么打的起精神,不过这羊肉烧的实在是好,入味不说简直是入口即化,便就连着吃了两块。
婶娘又端着酒壶说道
“这是陈酿的桂花酒,这酒不醉人且是最香的,你今日来了你二叔才舍得开了坛子抱出来了,来!尝尝!”
说罢倒了小小的一杯桂花酒,温莞清看着那深黄色的酒,轻轻一嗅满鼻子都是桂花的香味儿,可没想到刚喝第一口整个人都觉得反胃,她捂了嘴急急便向着外面跑去了,便只剩下一桌人面面相觑,不知情况。
段沫和婶娘皆是不放心的跟了出去,正瞧见熙熙端着茶杯在一旁候着,段沫便问道
“好些了吗?”
熙熙着急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呢!这都好几日了,小姐这些天常这样,又说只是着了凉了怕喝药并不肯找大夫来看一看。姑爷每日里又忙,只是叮嘱我们好好照顾小姐,可小姐不肯找大夫我们也不敢去请啊!”
婶娘听了这话不禁问道
“有几日了?”
“好些天了。”
段沫听了这话着急的说道
“怎么能由着她来了呢!这么大的人了。”
说罢就想往前去看看她,婶娘却笑着拉住了她道
“别着急啊!你去把李献悄悄的叫来,先诊一诊脉在下定论,未必是件坏事,反之倒有可能是件大好事儿呢!”
段沫一听这话,不禁疑惑的问道
“好事儿?”
婶娘也未答话,反倒问一旁的熙熙道
“莞莞的葵水一向正常吗?”
熙熙听了这话不禁一愣,想了许久才说道
“好像有日子没来了!”
婶娘一听这话笑的便更开心了,忙招呼着段沫去叫李献来,可段沫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完全想不明白的看着婶娘问道
“婶娘,这和葵水有什么关系?”
婶娘笑着道
“你还小,这事儿不知道也是正常,你快去叫李献来吧!”
段沫哦了一声才跑了回去,李献原先正和温良书与贺潼喝酒呢!见了她来傻愣愣的笑了笑,刚问道
“怎么了?”
段沫一把拽过他的手小声说道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你来看看吧!”
李献皱了眉头也没敢多问便站起身随着她往外走,只听着身后那一帮子人正在不停的起哄,李献被段沫拉着走实在是没半点儿还嘴的空儿。
出了门便瞧见温莞清正靠在门旁边端着茶漱口呢!李献见了温良书的娘忙行了礼问道
“伯母,这是怎么了?”
婶娘笑了一声淡淡说道
“没什么事儿,你给莞莞号号脉,看看是不是如我所料了。”
李献听了这话皱了眉头,忙捋起右手边的袖子往温莞清那儿走去问道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啊?”
温莞清将茶递给了熙熙,摇着头道
“没事儿,大概是夜里受了风了,刚才又吃了些油腻的羊肉,想必一喝酒那酒味儿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没什么大事儿。”
李献瞧了瞧她那气色摇着头道
“气色倒实在是不好,我来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