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凡顿了顿,眉头锁得更紧:“乔珂,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乔珂心寒:“你也知道是谁,可是你不会去追究对不对?”
这画城里,谁敢拿宋世南来下水?答案再明确不过。
楚墨凡沉沉看着她:“相信我,他们很快会退出我们的生活……”
“你不去是吗?那好,我去!我把证据找出来,还有那起车祸,我现在也怀疑,根本不是一起意外!”
楚墨凡嗓音疲沉:“乔珂,你安安心心养胎,等着宝宝出生不行吗?那种人,不值得!”
乔珂动怒:“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她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们是夫妻,夫妻又岂是她一个宋蔚尔能够影响的?”
“你终于也承认是她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害的我了?”乔珂冷笑,“可是你却不追究,你不舍得?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那次侥幸,我这肚子里面你一直最看重的孩子,她也被那个女人害死了!”
“我没有舍不得!你想让我怎么做?把她送进牢里?宋家怎么也会把她再弄出来,而后她会一辈子都在我们左右死缠不休,你不了解宋蔚尔,她很执着,与其到头来斗个你死我活,不如趁这件事,让他们彻底离开画城,还我们清净!”
乔珂看着他,简直不敢置信,自已被脱光了身子和陌生男人拍成的视频传遍网络,他却说幸得这件事能让他们彻底离开画城!
这不是她认识的楚墨凡,更不是传闻里心狠手辣的楚墨凡。
楚墨凡从来不会如此的心慈手软,让他突然心慈手软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因为对方是宋蔚尔,他曾经深爱过呵之护之宠若至宝的女人!
乔珂眼泪都没有了,她疲惫地哑声道:“不要再找理由了,楚墨凡!要是换成别的人,只怕你早已让对方死千次万次了!我们还是离婚吧,当初结婚起因就不纯,这样的婚姻本就无效。”
楚墨凡气极反笑:“离婚是过家家吗?张口就来,马上孩子妈了,可不许闹脾气!”
乔珂无力:“我是说真的……”
他修长手指连忙覆在她微微已经有些小胖的小腹上:“乖,别闹,宝宝听见不好。小嘴再嘟这么高,老公亲你了!”
乔珂:“……”
谁特么要你亲了,劳资是要离婚!离婚!……
回到豫园。
下人们几乎都围在院子里。
两人进来,无数人的目光闪烁不定。
乔珂不用想,都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在猜忌什么。
她心里自是不好受的,从小到大,一直被爸爸护着,这一年来受的打击是天大。
可再怎么,也没过过千夫所指的日子。
对于一个从来洁身自好思想纯洁的她来说,怎么可能好受得了。
心像被刀片刮一样,又痛又难堪。
但还得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她一路埋着头,匆匆进楼,上楼,冲进房,把主卧的房间门紧锁,扑在床上流泪。
曾管家在外面怎么敲门柔声喊她都不应。
楚墨凡也脸色黑沉,随着他一进园,园里所有下人忙都散开了,装没事人一样。
曾管家上楼没见着乔珂,下楼来。
楚墨凡招过她,让所有佣人集合。
很快,乔珂在二楼卧室都听到了他凌厉冷慑的声音:“网上视频一事纯属无稽之谈,你们敢因此事对太太有半分不敬,别说这豫园,画城都别想安生待下去,听清楚了没有?”
下人均是一凛,同声回答:“听清楚了!”
整齐的程度,像是专门训练过一样。
然而,乔珂却更是一阵心酸。
下人一个眼神得罪他都要她出头,可宋蔚尔那样整她,他居然不追不问!
训完话,楚墨凡上楼。
扭主卧门的把手,锁了,根本扭不开。
他抬手叩门,沉声:“乔珂,开门!”
乔珂甩都不甩他。
兀自躺在床上掉眼泪。
楚墨凡在门外叫了几声,倒也没再继续。
空气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乔珂洗也没洗,就那样一直躺着。
后来怎么睡着的自已都不知道。
楚墨凡拿了钥匙开门进来,便看到在大床中央蜷成一团的她。
睡熟了,鼻子还在一抽一抽。
显是哭得太久。
去浴室把毛巾用热水打湿,出来给她擦脸和手。
乔珂累极了,擦完也只微微动了动,一直没醒。
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舒服的睡衣,又用被子盖好。
这才起身,出了卧室。
乔珂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已身上的睡衣,怔了怔。
眼眶又红了。
其实真要离婚的话,她比他肯定更舍不得。
换好不准备外出的家居服,她洗漱完走出卧室。
曾管家刚从书房打扫出来。
手里的垃圾袋里露出好几个酒瓶子的头。
乔珂哭了太多,嗓音都是哑的:“都是他昨天晚上喝的?”
曾管家点头叹息:“太太你今儿还是别去书房了,一屋子的烟味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散不尽。”
乔珂忍不住说:“又烟又酒的,身体哪受得了?”
“可不是,今儿还一大早又去公司了,估计都没怎么睡。”
乔珂低了头,又是心疼他,又是嫌弃自已没出息。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是楚欣悦。
“你还好吧?”楚欣悦语气里透着小心。
乔珂耸耸鼻子:“你说呢。”
“声音怎么这样了?哭的?乔珂,不管外面怎么说,我是相信你的,凡哥肯定也知道那都是假的,是宋蔚尔那个女人不甘心看你们俩这么幸福,故意在作妖呢。”
乔珂忍不住抱怨:“可是,你凡哥可一点也不追究。”
楚欣悦默了几秒,才缓声说:“他一直都这样,特别重情重义,你知道豫园那些佣人,全是对他有过恩的那些人的家人什么的,有工作能力的安排工作,没工作能力的安排做佣人,大恶不赦的人都被他降服了留下来任用,乔珂,他放过她,你千万别误会他还对她有旧情什么的,最多也就还剩下一点义而已,看他疼你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再在他心里占上位了,你可千万别多想知道吗?”
乔珂心里的酸勉强淡化了一些,“这几天我不出门了,你和楚源替我看好乔氏。”
“放心吧,你好好休息。”
楚欣悦打完电话,看向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垮下来了:“电话按你说的打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出去了,就因为那个妖女作出的事,现在乔氏各大门店门口都要被记者挤炸了,忙死了!”
楚墨凡蹙眉:“欣悦你这什么态度?让你安慰安慰你嫂子还委屈你了?”
“是!但我不是为我自已委屈,正是为我嫂子委屈!宋蔚尔都这么欺负她了,你这个当老公的自已不出手教训教训倒也罢了,凭什么还不让我和楚源出手?在你心里,到底是我嫂子重要还是你初恋情人重要啊?你别忘了,现在正为你辛苦地怀着孩子的女人是我嫂子!”楚欣悦气得直哼哼。
“你只管管好乔氏,别的事我没让你插手你也别多事!”
“你的陈年烂事我才不感兴趣,我只是心疼乔珂,她是好人,你要是因为那个妖女辜负了她,你会后悔一辈子!”
楚墨凡掐了掐眉心:“胡说八道!”
斥完,他站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月味苑就是那个妖女开来针对乔珂的,而那几家寸土寸金的旺铺,全是你一手送给那个妖女的!”楚欣悦追着他的背影大吼。
楚墨凡蓦地止步,回过头来的墨眸里燃着火苗:“这些,乔珂也知道了?”
楚欣悦被他突然的厉声吓得一懵,怔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敢告诉她。”
楚墨凡眸光如冰地瞥了她一眼,再度迈开长腿。
“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大的事嫂子迟早会知道!我劝你,最好赶紧去教训教训那个妖女!”
“说了让你别多管闲事!”楚墨凡摔门而出。
楚欣悦对他的态度,气到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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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外面闹翻天,乔珂一直在豫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真过起了养胎的日子。
但唯胸腔里的一颗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不过倒也没有再跟楚墨凡闹着要去找宋蔚尔报复的事。
因为自那夜又烟又酒的虚耗,楚墨凡病了。
又高烧又咳嗽。
从来都是高大如神沉稳如山的男人,陡然间那样脆弱地躺在床上,乔珂连对他吼一声都恨不下心来,更别提埋怨责备恨了。
洛恺每日把公司急要的文件都送到豫园来给楚墨凡处理。
早上还发着烧,洛恺便把文件都送过来了。
两人进了书房,中间乔珂想给他送壶热开水和药进去,看到他们正对着电脑在开**会议,又收回了步子。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豫园所有人都吃完午餐了。
洛恺才出来,一下楼便嚷着让曾管家给他备饭。
乔珂用托盘端了清淡的菜式和米饭,还有热水和药,一并儿送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