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芜看着手心,只见白皙的掌指间纹路交错,三个米粒大小的点点在一条浅浅的纹路上,排列有序,妖冶猩红。
“我不会奴役你的,且安心,就当交个朋友,日后你火狐一族有难,我必相助。”池芜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笑着的,语气也平稳如常,喜喜心中莫名生了信任和感激。
她们火狐一族,委实过得委屈了些,明明是上古妖怪一族......
不知她离开这么久,她的族人如何了,她回到人形之时,好像闻到了姐姐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姐姐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觉得自己贪玩,恨铁不成钢。
喜喜又由着池芜的话想了很多,思绪连篇。
她真是......沉睡了太久。
“那我便告辞了。”池芜见喜喜陷入回忆里,遂不再逗留,话毕后,便出了房门,转眼气息便消失在院里。
池芜想到方才喜喜的话,轻轻一笑,她真的只是个小小散仙罢了,需妖灵之魄,不过念着在凡间行走,能得个庇护,。
池芜在阳光下眯着眼,明明阳光热烈,她的周围却围聚着冰冷的风,冰沁生寒。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馍馍,你还是那么好看。”
小姑娘回了神,俯下身子,轻柔亲昵地将脸贴着老人的脸,迟暮的黝黄与朝气的白皙紧紧挨在一起,一个娇嫩如花,一个残破枯槁,相合之下竟然毫无违和感。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小姑娘的眼角里流出,流过老人的脸,热热的浸入了发间,再不见踪迹。
有汝伴之,吾再无孤独。
吾之密友,愿汝下一世莫受今世之苦,得欢欣暖事如愿。
前尘往事,便这样散了吧。
汝仍是吾唯一挚友。
喜喜半晌之后,抬起身子,泪痕已经干涸,独自离了床沿往房间外走去,红色的衣尾蜿蜒远去,身后熊熊火焰骤然升起,越来越裂,丝帛烧得噼里啪啦响,妖冶的火焰围绕着床中央的老人,老人的脸被照的红红的,暖暖的,安详的,火舌漫延,终于是吞噬了整张大床。
“回家了。”
最后一声呢喃响在无人打扰的燃烧着的房间里。
妍娘还是死了,县城的人们得到了这个消息,有人窃喜,有人唏嘘,有人惋惜,一时之间又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那样美丽的人,死后也没人愿意为她立个衣冠冢,真是悲哀,那些所谓的仰慕者不过感叹几日,便被新的事物勾去了神思,再记不得那个曾经令他们魂牵梦萦的娇娘。
几星期过后,就再也没有关于妍娘的谈论了,大家开始聊更新鲜的话题,没人再去关注那个香消玉损、美丽无方的女子。
一切过往都在人们的新鲜中消失殆尽,不堪的,风光的......
美貌财富,尽作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