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江城子闭目思听,声音是从右边的竹林深处传来的,二人匆匆忙拐了道往竹林里去,声音越来越近,在远处看见一青衣少女正在往这边跑过来,脚履轻盈好似踏点在水波上,花容失色梨花雪。
青衣少女黑发随风飘雨身后,提裙奔走,不时地回头望,她身后有几个老百姓模样的劫匪提刀追赶,凶神恶煞似鬼奴,诡笑说着一些混账话:“小美人儿,别跑啊,哥儿几个的酒你还不曾吃呢。”
“啊——”青衣少女没注意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伏在地上,疼痛的脚踝让她不能起身,香汗淋漓,面颊如红妃娇艳,一个回头发现劫匪们已经追赶到面前,心脏还扑扑腾腾地乱跳,感觉今日已经是无路可退,节节心酸,声声哀求。
劫匪们好似不吃这一套,狰狞着面孔就要蜂拥而上,按住青衣女子手脚,难掩风流,青衣女子泪水涟涟挣扎难脱,无疑是羊入虎口,庆幸江城子出手相救,几个回合赶走了劫匪,她才得以保住了清白。
“姑娘没事了。”江城子扶起那青衣女子,见她泪泣桃花珠玉雪,微微啜伤娇似月,画中仙境嫦娥来,堪比羞花皆湮灭,声如黄莺唱天歌,语恰暖玉住心阁,侧身浮竹略偷望,白玉轻点朱砂血:“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串青花玉石手串儿便赠予公子,万望公子一定要手下。”
“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有难,我自当相救。这礼品太过贵重,我万万不能收下。”
江城子把青花玉石手串儿又放在青衣女子手里,退后几步与女子保持距离,“姑娘,恕我冒昧地问一句,这青泪山少有人来,怎么姑娘一个人就进来了?”
青衣女子忧思叹气,道:“我本是大家贵族的女儿,因自幼与本国另一名门望族的公子许下婚约,说来年娶我,怎的他寻花问柳,一去便杳无音信,我只得痴情等待,却依旧无果,后悔思了他多时。今日我不甘臣服,偷跑出来,还没走几步,便遇上强盗劫。我很少出门,对此地还不是很熟悉,只得被逼无奈闯到这林子里。如今幸得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姑娘……”江城子还想问些什么,青衣女子先笑着堵了他的话头:“公子,这青泪山传闻有妖精,专门吸食人的阳气,难道公子不怕吗?”
“又没亲眼所见,自然是不相信的。”
“公子心地好,想来妖怪见了也舍不得下口呢。有道是公平自在人心,若行得正走得直,自然无所畏惧,负什么也别负真心哪。”青衣女子眼波情动人心,轻轻扫过一下,连落叶儿都醉了,扬起嘴角的弧度是柔和的、温存的,提裙移动莲步,步步生花,隐约露出青色的绣花鞋,临走时硬是把她的青花玉石手串儿送给了江城子,“公子,你我相遇是缘分,这手串儿你还是收下吧,就当留个纪念。”
“这……”江城子捧着手串儿发呆,青衣女子转了一下眼珠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把青花玉石手串儿拿过来,解开,系在他手中的扇子上:“这手串儿即可变成扇坠儿,青玉雕琢的花儿和玉珠更合公子的心性。刚才是小女子没想到公子的不便之处,不能及时地以扇坠儿相赠,望公子见谅。”
“姑娘盛情便不再好推辞,多谢姑娘。”江城子弯腰俯身行礼答谢,青衣女子拂手抬袖遮掩半面嬉笑而去。活泼不失内敛恬静,倩姿丽影渐行渐远,和竹林混为一体,清香遗留。
江城子对着扇坠儿细细打量,原本青花玉石手串儿变成儒雅大气的扇坠儿,他看得入迷,随口称赞道:“通透温润,青色淡雅,一朵青玉花雕琢得细腻,花瓣脉络清晰,花蕊似有芳香,下垂黄金丝玉珠,更显贵气而不娇气。也难得看出刚才那青衣女子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性情温顺,秀外慧中,活泼亦不失分寸,此乃尤物。”
宋瓷置身事外,他一直在观察那位青衣女子的言行举止,慎思之,压低声音说:“公子,此女子出现得突然,又走得匆忙,属下举得她来历不明,她的东西还是要谨慎一些比较好。”
“你说来听听。”江城子合起折扇拿在手中,按照原路返回,宋瓷把自己内心想法说出来:“公子,她说她是富家贵族千金,试想而知,哪家的小姐贵为金枝玉叶出门会连一个小丫鬟都不带在身边就往外跑呢?这竹林这么大,她又说迷失竹林,她又怎么会这么淡定地笑嘻嘻地离开呢?她分明就是经常来这里,对这里很熟悉的呀。公子,您要想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