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巷恭恭敬敬行了礼,那长胡子老头把胡子一吹,瞥了一眼楚巷,直接绕过他走到久安面前,斜着眼看她,哼了一声,“你便是那扬州来传得跟神一般的宋久安?”
久安双手环胸,也斜着眼、歪着头看他,拔高音调说话:“你便是那少卿杜有恒杜老头?”
“哼!没教养,随我来吧。”那老头甩着袖子往里面走。
楚巷轻声说:“你们都不知道我上次去看一眼锦文的尸体费了多大劲儿,那小老头儿死活不让我进去,我爬了半天墙才进去,那支双蝶簪还是我偷偷从锦文的头发上拔下来的,我打算爬墙出去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我就从墙上栽下去了,我最喜欢的那身元宝花样的白衣也摔脏了。”
久安想起来了他那天是换了两身衣服,不过这墙高十米有余,她问:“你一人就翻上去了?”楚巷那日在挽香阁五六高的围墙都翻着吃力,单凭他一人之力绝对翻不进去。
“不是,我进去的时候墙头架了个梯子,我借着力就上去了。”果然,不过大理寺墙头摆着个梯子意图不是很明显吗。
“我们莫不是上了贼船,这宫里的人一唱一和地耍着我们玩儿呢吧?”
“那梯子是我摆的啊,我当时见着一个身形很像上回来客栈行刺我们的那批刺客,想着莫不是同伙就追上去了,谁知道这七拐八拐的把我给绕晕了,人也没追着,我就在门口等着楚巷出来,你可不知道他出来时的狼狈样……”
“就是这儿了。”杜有恒所指的牢房内的草榻上躺着的正是惜云,不过她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角落,看着着实瘆人,昔日的花容月貌的脸如今成了这般,葛均奇心里万分的心疼。
久安回礼:“有劳杜大人领路了,可否让小女子进去与惜云姑娘说几句话,几句便好。”
那小老头脸上略显诧异,进门之前这小丫头片子还不是这副乖巧的样子,这副识礼数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文源公主小时候,以前她还老拽着他的衣角,“杜伯伯,杜伯伯”的喊,现在想想时间真是快,文源公主都出嫁了他也是老咯。
“杜大人?”
“***,来开个门,”等门开了,他又转头对久安说,“就只许你一个人进去,我们都一同在外面看着,但是门会锁上,惜云误闯宫门,现在是朝廷重犯。”
“久安明白。”
她慢慢走过去,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站定,她试探性地开口:“惜云姑娘,可还记得我?”
她不为所动,嘴里似乎碎碎念着什么。
葛均奇最沉不住气,看着她俩都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了,嘟囔着:“这咋都被你们整成傻子了!”
杜少卿被他这话气得摔茶杯,旁边的***赶紧接话:“小公子这话可就没根没据了,这女人送至我们大理寺时就已经是这般疯癫状了,可不是我们大理寺虐待囚犯。”
玄眦瞪了他一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久安一步一步走近她,伸手想帮她理理额前的碎发,她像触了电似的打开她的手,若不是知道她受过极大惊吓,她早就恼了,但此时她很平静地跟她轻声说:“好,我退后了,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不会伤害到你的,你现在能告诉姐姐昨日发生了什么吗?”
“昨日……昨日……我……”她突然站起来朝着久安扑去,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吼着:“是你,是你害死的锦文姐姐!就是你!我要你也不得好死……”
门外的人也一团混乱,偏在这时一串钥匙找不出哪个是正确的,试了半天急得楚巷和玄眦都想直接拆了这牢门,奈何实在是牢固。久安将手从被她压着的身下抽出来,一个手刀将她拍晕了。
看着急急忙忙进来扶她的人,平缓了好久,“好在我还会点防身的本事,不然等你们进来我都被她掐死了!”
久安突然闻到一股奇香,想仔细闻的时候又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