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不动了,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到她身边。抱着她,头埋在她胸前。
夜,寂静的,只有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楚南风想啊,这是他的房子,怪不得啊。
“容总,半夜发情也该去找你未婚妻。”她看着他毛茸茸的头,想抬手抚摸,又在犹豫。
“她还小。”容尘桓含糊的说。
小吗?三年前不是已经都。。。楚南风想骂人。故意扯了两颗头发。
“虚伪。”她控诉。
“知不知道激怒一个有**的男人会怎样。”他扑到她,欲行不轨。
她抵挡,“现在嫌弃时纯煕发育不良啦,当年吃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你下不去口。”
男人身体一震,拉着她下床坐到沙发上。
“什么当年?我没碰过她。”他看着她。想知道她的意思。
“容尘桓!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当年的事情我不说不问,也不计较。我们分了手,然后就像陌生人一样。”楚南风觉得自己快被激怒了。
“是啊。你说了分手,我们就没退路了。”他整了整衣服,准备离去。
“说到底,你能在跟我分手三天内和她上床,你对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真。”楚南风嘲讽。
“我没碰过她,你没必要这么诋毁一个小女孩。”那时候的时纯煕,十八岁。
楚南风炸毛了,“你没碰她你给我发你们的亲密照,你想让我捉奸还是看我笑话,我没去你很失望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照片呢,我看看。”他问。
照片呢,早已和她爸爸一起炸的不成样子了吧。
楚南风不想哭,她不停的给自己说,事情过去了,要坚强,就要结婚了,会好的一切。
眼泪出卖了她,汹涌而出。
容尘桓迈到门口的腿收了回来,“哭什么啊,我又没凶你。”语调柔软,不复凉薄。
“你们光着身子滚在床上,就在我爸死得那天。我和爸爸在做饭,是我不小心,我看到你的消息,我没端住碗,然后。然后。。然后。。。”楚南风说不出话,哭的一抽一抽的,像是看到什么惨绝人寰的画面。
“面粉洒在天然气旁边,火苗窜的高高的,爸爸把我推出来。。。他再也没有。。出来。。。”容尘桓听着,心底翻江倒海。他等她慢慢的不哭了,才慢慢的说,“楚南风,说到底,你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我。不管是我的人品,能力,对你的情感,你都没我想的那般只是相信我这个人。眼睛看见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你好好记住。”离开,再不停留。、容尘桓想过好多的可能,却没想过生活当真如此狗血。
他们分手以后,他病了一场。烧的迷迷糊糊中,时纯煕来过。想必照片就是她发的吧。不过内容呢,他那时候病的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再加上三天不吃不喝,根本不可能动了时纯煕。
他去了时纯煕的住处,把她叫起来。“纯煕,三年前你给楚南风发的照片是什么样的?”他一旦用这种不缓不慢不阴不阳的声音说话,那就一定是特别生气。时纯煕默默的打开自己手机翻查。她当时用容尘桓的手机发给楚南风以后,还特地给自己发了一份。还把容尘桓手机上的记录给删除了。
“那天,我去找你。你生病了。我拿了毛巾给你擦汗,你把我当成楚南风,就抱了一下。然后你就睡了。我就拿你手机拍了张照片。我只是,只是觉得她没有想的那么喜欢你。”时纯煕小心翼翼的说着。
容尘桓看着,两个人,自己裸露了背部,下面用被子遮住,时纯煕是穿了衣服的,只是白色的抹胸裙和床单被子的颜色混着,不仔细看,就觉得女方也是裸的。重点是自己迷蒙的表情跟磕了药差不多,有点像那种一脸满足的晕眩状。
爱情,毁掉的时候真的很简单。容尘桓把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再把时纯煕的删除。
楚南风再看到这张图,浑身都在发抖。
“你好好看看。时纯煕是穿衣服的。我和她,很清白。我当时发高烧,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容尘桓说着,楚南风听着。
命运也是贪玩的。命运习惯捉弄,看情人的眼泪,和生生错过。
“到我身边来,南风,我还爱着你。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他抱着她,呼吸一点点喷薄在她的耳侧,像是多年前那样,他抱她于膝上,她低眉浅笑。
她躲开,“怎么可能呢。即使知道这是个误会。也只是,我不再恨你。”
“为什么呢,南风,我们曾经那样相爱。你说过的,你非我不嫁。”他急急的问她。
“可你并非非我不可,你是云端的星星,太高,我无权无势,怎能高攀。”她接到,反唇相讥不知道到底伤害到是谁。
“沈青翰非你良人,离开他,到我身边来。”他依旧重复着那句话。
“他以后会是我丈夫,希望你能尊重他。”楚南风用手指把头发往后梳弄,哭过的她看起来脸上更白。一双眼,依旧明亮却透着沧桑。
“你们的婚礼,未必能成。”他不怀好意,却暗含警告。
“希望容总到时候来观礼,容总的红包,一定是很大方的。”楚南风笑着揶揄,然后起身开门送客。
夜还是一样的安静,却再难安眠。
楚爸爸的墓前,放着一束鲜花。来看他的人黑衣肃穆,提着一壶酒,执着一只杯。
“叔叔,我对不起您。我来给您赔罪了。”容尘桓倒了一杯酒,洒在碑前。
“您把南风交给我,我却亏待了她。她要结婚了。”他对着墓碑,说着话,许是站得久了,干脆坐下来。
“您说,我该不该让她结婚呢,我要不要,把她抢过来。”
。。。。。。
酒水一杯杯洒下来。香气弥漫,容尘桓离开,一阵风刮过,墓碑前低矮的草一点点起伏。
江逸找到孟蕊,给她一张请柬,“南风说,她希望你能给她当伴娘。”
孟蕊抬头,45度转头,卷曲的头发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行,我去。”她说话简单,他接着说,“我们,还有可能吗?”
“没有。”她笃定。
江逸问服务员要了杯水,润了润喉咙,在开口,却还是觉得嗓子莫名发干。
“小蕊,为什么。”他还是问他。
“这个世界没有人就应该在原地等你。兜兜转转,虽然还是这个城市,你已经不是那个爽朗的大男孩,我也不是小姑娘了。”
她含着果汁的吸管,喝得优雅。
“孟蕊,只要你还没结婚,,我身边的位置就一直给你空着。”他承诺,却又像霸道的宣告。
“呵呵。我知道了。”她像是听一件如同早餐店里的包子出笼一样的小事。
楚南风和沈青翰的婚纱照选在国外,楚南风请了一星期的假。他们走过法国的普罗旺斯,花海里她一个劲抱怨什么美景,全是昆虫。皮肤上被咬的好几个刺痒的红包。沈青翰笑她娇气,拿出备用的蚊虫叮咬凝露给她涂抹。他们走过阿尔卑斯山,连绵的山脉与天相接。蓝色的天,皑皑的白雪,绿色的崇林,楚南风看的陶醉,却因为拍摄,腰酸腿疼的哼哼。
第三天,楚南风一早醒来,才知道沈青翰已经回了国。
同行的摄影师和助理说,他有事回去处理,让南风在欧洲当作旅游。楚南风没有心情,便回去了。
她没有去找他。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种不愠不火的样子。相互尊重,相互谦让。他若有事,她不会打扰。他不说,她也不去询问。
她去了公司,容尘桓也不在。她去找顾雅心,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纯煕这个傲娇的大小姐啊,跟着公司的一些同事出去撸串。吃了些烤串,喝了点啤酒,昨天就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
“沈青翰和时纯煕,他们很亲近?”楚南风问顾雅心,声音却难以捉摸。
“沈青翰和时纯煕,是世交。”顾雅心说,“南风,你们快结婚了。”
“是啊,时纯煕霸着容尘桓呢,能有什么事儿。”她笑,这世界真小啊。
果然上流社会的感情,不是她这种升斗小民能理解的。
楚南风还是去看了时纯煕,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去看看。
病房里的消毒水还是那样刺鼻,vip病房里,容尘桓包了一整层。楚南风看着两个男人都坐在那里。容尘桓盯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沈青瀚娴熟的削着苹果。他看到楚南风,眼里闪过不自然的情绪。
“南风,怎么没多玩两天。小煕生病了,我来照顾她。”他解释。
“都怪我,害你们没拍完婚纱照。”时纯煕抱怨自己,像个孩子懊恼。
“瞎说什么呢,不是生病了吗。好好养着就好。”沈青翰把弄好的苹果递给时纯煕。楚南风不知道说什么,容尘桓抬头看着她,“蠢。”只有口型,没有声音。楚南风却很轻易就看了出来,因为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就经常说她蠢。以至于不用听,看口型她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楚南风也觉得,蠢,来干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只有别扭,说不上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