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雨放了一个茶包到小圆桌上的那个杯子里，冲上热水递给我，说：“这里没有多余的人来，所以只有一个杯子，你要是口渴将就着喝吧。”说完把杯子放回原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影，有一种似曾相似的陌生感。并不知道怎么开始一场和她的谈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始和她的较量。是的，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较量，只是她一直在局外，而我困在局里无法自拔。

她今天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一件纯白t恤，随意扎着马尾，露出她聪明饱满的额头。她盯住我看了一会儿，这个期间我也盯着她，当然不是含情脉脉的对视，也不是探索寻觅的求证。她盯着我的目光显得有点无奈，而我敢于迎上她的目光也得益于我的工作，做合同谈判也必然会同对手四目相对，就像武侠里写的，无招胜有招，只要对方看不到任何信息就会心慌，就会忍不住出招，你就可以见招拆招了。

顾青雨似乎也有些局促，她再怎么冷静自持，到底也是人，只是比一般人冷血罢了。她来回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似乎很难开口。

于是我先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有那么难对付。”

她长叹一口气，问道：“我如果彻底地在你面前消失，你会不会好过一点。”

我说：“你休想，在我没弄清楚我想弄清的事之前，你就算去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如果你还嫌给我造成的伤口不够深，你尽可以试试再消失一次。”

她说：“那好，是我欠你的，我一次还清。”

我突然大笑起来，我不知道顾青雨拿什么还，她总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她说过：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因果关系，也许你无意间种下了因，但承受的果是必然的。她就这样看着我大笑，每次她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无奈的样子就使得我怒火中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重新瘫回沙发上，两只手臂平搭在沙发椅背上，假装松驰地望着她说：“好吧，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一次还清？”

顾青雨也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落地窗门前，锁上了门，将屋子里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在黑暗中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我看着她按亮了落地灯，站在灯前脸色凝重地褪去身上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她的肤色依旧通体透亮的白，身材依旧娇小结实，看来她的生活习惯一直没有改变，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多，她每天早上都会跑两个小时，然后买回早餐放在桌上，一边洗澡一边在浴室里叫我的名字，这些记忆一下子涌入我的脑海里，我还来不及反应，她缓缓地走过来，腑下身来吻我的额头，眼睛，嘴唇，我没有回应她，她两腿盘上我的身体，继续亲吻我，我的意志模糊起来，这不是我来的目的，我要的也不是她的身体。然而我的身体比我诚实，我翻身把她压在我身下，像一头饥饿了很久的野兽撕开她内衣，挺身而入。

在身体的欢愉之后，我们两人狼狈地清理好自己，她穿戴好以后那冰冷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说：“顾青雨，你以为这就算是一次还清了吗？”

她冷冷地回答道：“我们还是夫妻，这是义务，我们办完离婚手续，我们就结束了。至于我说的一次还清，这个取决于你想要我还什么？”

我只虚无地听到自己的声音，“顾青雨，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