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心意被忽视的感觉，依慕康的失落感满满地溢出来。

“你决定了吗？”轻轻的声音，眼睛紧紧地看着邱然，生怕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错过了任何一丝的变化。

“是的，”邱然很坦诚，“我很了解自己，职场上的尔虞我诈不适合我，现在的精力也大不如从前，再重新开始对我而言真的挺有难度的。”

“你的能力在哪里都不需要怕啊，毕竟每一家公司都需要真正干活的人。”依慕康很想说有我，你不用怕，但实在开不了口，不是自己不愿意，现实总有很多的不得已，重要的一点是怕吓着了邱然。

“是的，这个我也知道，但能干活的人不一定能熬出头。”邱然无比认真地说，自己这么些年的经历已经足以说明一些事情。

“那是以前，”依慕康还是想说服邱然，只有邱然同意了，自己才有努力的可能。

“我熬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业绩的人吧，”邱然有些感慨，“但比我入职晚，甚至比我入行晚的人早就升合伙人了，而我，如果不是‘凡雪羽绒’的项目，估计我连提议都得继续等。”

“既然在‘麦德希’里做得那么不开心，你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依慕康继续努力着，这个时候不是更加应该离开吗？

“因为我终于看到自己的回报了，既然有提议了，证明公司已经看到了我的重要性，虽然不争取，也算是熬出头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截然不同，就连方向也是相反的。

“这仅仅是提议而已。”依慕康冷静地提醒邱然。

“如果我拿贵公司的项目去和董事会谈判呢？”邱然有点俏皮，也不怕依慕康笑话自己，毕竟这都是八字没一撇的状态。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依慕康不得不承认，虽然邱然的思路和自己不一样，但未必不失一个好的方法。

“还得有贵公司的配合，我才能有这样的机会。”邱然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狡黠的笑了。

“你想我透出点什么？”依慕康一点就通，“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必勉强，不过贵公司的条件有点苛刻，不管是否合作成功，都不应该让董事会的人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

“说真的，我倒有些好奇了，”依慕康既然开了这个口，邱然的事情好像顺当了许多，没有顾虑后的人心情总能轻松地想些无谓的事情，“如果挖我过去，我大概值什么价格呀？”

“压寨夫人的价格，怎么样？”既然是无聊的话题，依慕康脑子一转，回的答案更是出人意料。

“呵呵，”邱然愣了一下，都是聪明人，调侃起来只能看谁的脑子更好使了，“貌似贵公司的董事长已婚，太太还是某慈善机构的主席，即便挑战，也得找个难度比较低的吧？”

“那邱然你的期待值是多少呢？”本想进一步深化这个话题，但脑子里突闪而过的念头敲醒了依慕康，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不得已，便自自然刹住了。

“不知道啊，因为真的没想过。”邱然正担心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依慕康的刹车让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不管什么时候，人都应该对自己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吧？”邱然的回答让依慕康有点不大满意，这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就“麦德希”的待遇都能让她呆着不走，真是可以写个“服”字了，这是在魔都，竞争力和压力都超大的魔都，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毛尖般的机会都不会放过，无论是晋升还是加薪，可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可以无动于衷，真不明白她在魔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正是因为有对自己的认识，我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善于表现的人，更不懂得钻营什么的，就那点水平，只适合日久见人心的磨练。”

“所以你觉得自己经过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被董事会看到了，便舍不得走了？”依慕康差点脱口而出，我现在已经看到你的价值了，直接过来便不用经过那漫长的等待了。

“有那么点吧，女人嘛，总是相对比较安逸些的。”卸妆后的邱然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自然和真实，看得太多经过多重加工、修饰的妆容，虽然感官上有美的感觉，但总是少了那一份真实，再说满大街的网红脸，早已经有一种审美疲劳，反倒是邱然的那份真实更让依慕康心动。

“也是。”依慕康不得不认同，如果邱然不是那么安逸的心态，就不会素颜来见自己，更不会拥有一份超然的气质，反倒会被长期的利益熏心显得势利和实际，有点俗不可耐了。

见得太多所谓的女强人，总是那么的咄咄逼人，稍微有些成就便趾高气扬，恨不得向全世界宣扬，貌似唯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女神，真正有能力、有品格的人都是非常低调的，到处告诉别人自己行的人基本上属于不行，唯有担心别人不放心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