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沿路的灯光灿烂，海边城市就是好，虽然满大街的汽车尾气，但海风带走了所有的污染，仰望夜空，竟然可以看到星光点点。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刚回到房间，就接到助理的来电，应客户的强烈要求，新项目必须由邱然负责，所以假期只能遗憾地结束了，明天的早班机，没有任何的疑问，邱然也习惯了这样的操作模式，用最快的速度到附近买了些手信，在收拾行李时，才发觉自己是第一次给同事带礼物。

临睡前想着给叶浩华说一声，竟发觉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庆幸着自己在美好的网络时代，美团上的资料足够详细，也庆幸着叶浩华不拒绝流行的网络销售，23点的时间应该不算太晚。

电话通了，但叶浩华不在店里，貌似骑行后还有延续的故事，邱然知趣地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并请店员代转告谢意和客气的邀约，退回了路人甲的角色。

早班机循例都比较准点，刚一起飞，邱然便恢复了原有的亢奋，抓紧时间浏览着助理发过来的资料，这个项目的挑战性比较大，超过二十年的家族企业，虽然在五年前开始意识到家族管理的局限性，但由于老臣子较多，碍于情面，用分红及期权的模式劝退了一部分，但这一部分竟然是明事理、识大局、无实权的早已经退居二线的，他们的退与不退对整个企业的发展影响不大，现在要的是在现有的管理层里要换掉40%的人，并且很大一部分的人手握实权，不管权力还是利益。

这个项目涉及金额巨大，利润空间是空前的高，同样风险也是非一般的高，客户是海归的二代，铁下心来做改革，但要求不影响整体人心，最高难度的就是遣散的费用含在报价内，也就是说遣散费用越高，公司利润越低，而公司要求的利润必须是50%以上。

这一来，邱然必然不能使用强硬的手段，甚至要规避掉所有涉及《劳动法》《合同法》等等的风险。

最痛苦的是这个富二代的想法和做法都非常的具体，不像别的客户，只给最终目标，较为模糊，只对金额或效果给出要求，这次连遣散人员的名单都一一明确在合同里，甚至还进行了分期和每期的最后期限。

总有那么些人是越强则强的，邱然看着里面的条款，脑子已经开始飞快地转了起来，同时值得庆幸的是有着一位同样有效率的助理，在邮件的附件里，居然给邱然准备了一份遣散名单上人员的情况分析表，并注明了个人建议。

大致浏览了一下，邱然已经在每一期的名单里找出了重点，最难和最易，最贵和最低的价格也在她的脑子里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速溶咖啡过于甜腻的口感没能起到提神的作用，反倒让精力高度集中的邱然泛起了淡淡的困意，轮廓已有，脑子了稍稍放松了一下，趁着还有半个小时，戴上眼罩让自己短暂的休息一下，哪怕仅仅是眼睛。

真心累了，又或许这几天习惯了晚起，飞机着地也没能醒来，竟然是靠窗的那位乘客推醒了自己，邱然摘掉眼罩，脸上泛起了红晕，向邻座致谢。

“贵公司是做项目咨询的？”沉稳的男中音最能吸引人，邱然在迷糊中不禁多看了一眼，说不上帅气，却极有男人味。

“嗯嗯~”

“这是我的名片，也请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希望有机会合作。”柔和的表情，没有一丝笑容，却有着一种可信任感，随着俯身致意地同时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很干净的感觉，邱然不懂男人香水，却很想知道这款香水的名字。

早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邱然自然不会冒失地去问关于香水的任何问题，微微欠了一下，微笑着接过名片，轻声念“依慕康？你应该不是汉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