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妈~!爸~!”随着杨木头这句话声一落,珍云终于大声痛哭起来,整个人都摊倒在了杨木头的身上。
我听了,身上打着莫名的寒颤,头上不知不觉的冒了冷汗。我伸手擦了几把脸,强作镇定地问道:“那,那,人,人死了吗?”
杨木头用力地顶着珍云的身体道:“现在还不清楚,我出来前去喊了些人帮助料理着就来追珍云了!”
我听了全身发冷,心里很急,却一时又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我们都呆呆地在雨下站着,突然,杨木头道:“表妹,珍云晕过去了,我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带她上你家去呢?”
我听了也有点犯难:如果珍云的妈真的被她自己老爸杀死了的话,按风俗,那珍云现在的身份就是凶死子女,要立即披麻戴孝的。
所以珍云现在按风俗来说是满身晦气的,这样是没人敢轻意让她进自己家门的。
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我舅的儿媳妇啊,我能拒绝吗?
我发着冷战,咬着牙道:“走吧,我们先到我家,你跟她在门口等一会儿,我进去问问爸妈可有什么忌讳没有,啊!?”
杨木头道:“那是,那是,现在我们身份特殊,得让我姑妈他们应允的。”
说着杨木头就把珍云拦腰抱起来,然后珍云的脸上自然地淋到了大雨,一淋到雨,珍云立马就醒过来了。
她挣扎着不让杨木头抱,杨木头只得把她放下来,然后扶着她。
醒过来后的珍云却又呆呆地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两只眼空洞洞地、直愣愣地……。
使人看了都不由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我赶紧抓起地上那些脏兮兮的袋子率先往家里赶。杨木头搀扶着珍云慢慢地跟在我身后。
几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我家,我霹哩哗啦地冲进屋去,像是身后被鬼撵着似的。
妈妈此时正在厅里擦着桌椅,看到我这个惨样子,吓了很大一跳,心疼地叫起来说:“傻孩子,你几点到站怎么也不提前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呢?你看看,淋成什么样啦?”
我看到妈妈后不知为何直接摊倒在地上,张着嘴想告诉妈妈杨木头他们在外面,可是半天我都发不出声音来。
妈妈看我这样也吓死了,赶紧给我端来一杯水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脸都黑了呀,谁吓着你了吗?来,来喝口水,暖暖身子!”
我抓住妈妈的手喝了几口水,又用手擦了一把脸,才道:“珍云,珍云,珍云的爸把她妈给杀了!”
我妈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对我骂道:“鬼孩子,别乱讲话,你才从省城回来,就乱讲什么呢?”
我全身发抖地说:“真的,我在回来的路上遇着木头表哥和珍云了,珍云受不了好像得失心疯了,现在木头他们就在我们门外,说是想到我们家来安顿一下珍云。”
“啊~~?”这次轮着我妈妈吓懵了,我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粉碎。
妈妈口里喃喃地道:“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妈妈念了一阵,才像是回过神来,冲屋里大叫道:“孩子他爸,孩子他爸!?”
我爸从房间里冲出来道:“怎么了,怎么了,噼噼啪啪的摔东西作什么呀?”可能爸爸刚才一直在午睡,被妈妈失神摔在地板上的玻璃杯子碎裂声惊醒了。
我妈战战兢兢地道:“出事了,出事儿了,金家出大事儿啦!”
爸爸没顾上发现我,他只是看着妈妈失魂落魄的神情道:“你个老太婆,神神叨叨地念些什么呀,出事儿,出事儿,不就是那事儿吗?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我妈道:“不是那事儿呀,是更大的事儿呀!”
爸爸急起来:“真是个没用的老太婆,说个话都不懂得说,什么事儿你快说啊,别只自个儿发神经,好不好!”
妈妈抖着声音道:“珍云她爸把她妈给杀了!”
“啊~?别乱说话!这不是开玩笑!”爸爸也深度惊吓:“你个老婆娘,这种话能乱讲吗?你一天到晚的擦桌扫地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哪儿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雨虹说的啊,这孩子说她在回来的路上遇着木头和珍云了,而且他们俩现在还在我们家门口呢,就等你点头看看是否可以到我们家来了!”
爸爸听了妈妈这话,才发现了还在兀自颤抖着身子的我,问我道:“雨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你刚到家知道些什么,小孩子别在那乱说话!”
我说:“我没乱讲,现在杨木头抱着珍云正在门口里等着你们决定让不让他们进来呢!”
“哦?是吗?”父亲听了就快步向门外跑去,然后,我听到杨木头带着哭声叫了一声姑爹!
爸爸没应他却叫道:“木头,真是你啊,你怎么站在这不进家呢?”
杨木头道:“我媳妇儿家出凶事了,我不敢随便进!”
爸爸听了赶紧扭头回来对妈妈吼道:“去,去拿两大碗米酒出来!”
妈妈听话地迈着蹒跚的步子去倒米酒。
我不解的问爸爸道:“爸,您这是干嘛呀?”
我爸看都不看我一眼道:“米酒辟邪儿,让木头他们喝几口,然后倒些在身上再进家门!”
我听了诧异到:“哦,原来是这样!?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米酒可以辟邪呀!”
爸爸哼了哼鼻子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不然你以为我们这儿只要来了生客,为什么都要让别人喝拦门酒呢?当然除了人意好客,另一个成份就是为了辟邪!主客平安,懂吗?”
“哦,这样啊,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古流传的拦门礼节却是原于此意啊!”我叹道。
爸爸转头看了看我,发现我此时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