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就寂静无声的包间越发静的骇人了。
挽歌原本夹着龙虾的手颤了颤,细微的、轻轻的响动。龙虾从筷子上滑下去,掉在了挽歌白色的衬衫上。须臾,白衬衫上染上了微微熏黄的污渍。
挽歌嗖的一下站起身,有些慌。碰到了置于盘中的筷子,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轻响,筷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挽歌有些窘,捡起地上的筷子。飞快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转身临走时,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傅子归,后者亦看着她,黝黑的瞳孔里隐藏着挽歌看不懂的情绪。
只一眼,挽歌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包间。
洗手间里,挽歌无意识的搓着白衬衫上的污渍。思绪早已飞远。
一句“她对龙虾过敏”让挽歌落荒而逃。挽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记得。可她宁愿他从来都不记得。
不敢去想包间里已经乱成什么样?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怕是早已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揣测了个遍。
说到底,她是害怕的,害怕过去,害怕未来。害怕那些不为人知的事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
衣服上污渍已经洗掉了大半,只有浅浅的黄色的印记任她如何清洗都洗不掉。挽歌怔怔的盯着镜子里,那微微的黄像是烙印在她身上的一个污点。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洗净,而她,终将一生背负这个污点,负重前行。
挽歌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身前有人影闪动,挽歌抬头,还未看到来人是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人推压在墙上。后背抵着大理石墙面,挽歌未觉丝毫冷意。反而有缕缕温热从肩头一直传递至脚趾。
傅子归紧紧桎梏着挽歌的肩膀,幽深的眼里痛怒交加。
他死死的盯着她,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然而,出口的话却字字成殇。
“江挽歌,你就那么喜欢他?”明明知晓自己过敏有多难受,因为是那人夹的,所以甘之如饴。
挽歌闻言,一怔。咬唇倔强的望着他,语气极重:“对,我就是那么喜欢他!”
傅子归踉跄着后退几步,身子颤的厉害。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女子冷漠的面容,笑的无比自嘲:“那么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呢?我为你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挽歌痛苦的闭上眼,抿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