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苍白的手指拨动着玉笛上挂坠的花穗，陌尘微微颔首，面上还是气定闲神，笑言：“殊途同归，又岂知不是同归于尽。”

“再往前一百里就是圣宗境地，你只需点头，便可轻而易举地坐着马车从大门进去，袭你母后的圣女之位。”

“只是……”他一把握住左右晃动摇曳的花穗，语气一转，接着道：“倘若你执意入鬼林寻他……死生无定数。生，你依然是圣宗圣女。可若是死了，那便抛尸鬼林，连白骨都永远丧在那里。你的国仇家恨，你的伤痛腿疾，这些，你当真舍得放下？”

“人生不止有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凤瑶兮平静地望着他，目光却尤为坚定，“国仇家恨我会报，鬼林我也会去。而圣宗圣女，却不是非当不可！若我有命从鬼林活着回来，圣女之位才是名副其实。”

圣宗圣女和圣子都只是作为圣宗上下的信仰而存在，若真正想掌权，也得同圣宗外来之人那般入鬼林闯三关。

他淡漠的眸光扫过她的腿，半晌没有言语。凤瑶兮心里着急，却不动声色，只冷漠地打量他。

陌尘不说话时，身上有种过分静寂的气质，若不是他那头色泽颇好的青丝，她险些要将他认成终日青灯古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罗金仙。

“我若是私自送你入鬼林，义父知晓后，定会大发雷霆。”他突然出声，皆是敬畏之词，语气却无波无折，丝毫没有害怕之意，“你我之间，还有没熟稔到可以替你担罪的程度。”

“情分对你而言，兴许还不及看戏来得痛快。”凤瑶兮笑了笑，打蛇七寸，他会，她也会，只见她红唇轻启，冷声道：“你喜欢看戏，所以，你又怎会拒绝送我进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