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大家都让开。”人群里有谁在推搡着,不多时,一群官兵从人群中央涌了出来。接着,人群自动的让出一条路,一个黑衣少年缓缓走了出来,少年一脸的戾气,一步一步走上了行刑的高台。
人群中开始熙熙攘攘,全都在低声议论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如此绝色之人,竟不知是何人物。
几个见识多了的长者十分惊讶的指着台上,向着旁边的人低声说道。“那人不是七殿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一出,一时间人群里开始沸沸扬扬。人都在传言七殿下和云女傅的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这七殿下之身站在高台之上,也正好是映衬了之前的种种流言。
付子虚走到云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眼中带着决绝。“臭丫头,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咱们俩的关系也不比这差,我没本事救不了你,如果你死了我就砍了自己一条手臂,算是给你陪葬。”
云了仰头看着付子虚,忽然觉得有些想笑,尽管这种情绪在这时候并不合时宜。
“我没了命,你却把手臂赔给我,你怎么就没说过以命抵命与我一同去了呢?”尽管在这种生死关头,她还不忘拿话怼怼他,这番话说完,心里也多了几分痛快。
“那可不行,我还这么年轻,我的日子可是要留给我的女人的。”付子虚虽然没说那人,不过两人也是彼此心照不宣。
“我死了,你要替我照顾好她。”云了心有所牵,若是付月如过的不好,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臭丫头,我心有牵挂,只能对不住你,你能理解我吗?”付子虚看着云了,目光说不出的凄凉。或许在他的心里有太多的无奈,得不到云了的一句释怀,永远也不会安心的。
“别**,赶紧下去,你不欠我什么,别在这逞英雄。”云了瞪了他一眼,台下那么多的天煞成员都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祖宗,为啥就算是到了临死这一刻,还是让她这么糟心。
“你真是个无情的人,不过我既说了要与你一起,就不会食言,你也莫要让我做食言而肥的小人。”付子虚说完,站在云了的身旁,目光扫向台下,一脸的大义凛然。
他这么一闹,刽子手在旁边就显得相当尴尬了。平日里斩人,邢台上除了他也就只有囚犯,他的心里也没什么压力。可今天,除了囚犯和他,场上还站了这么大一尊神。还扬言如果囚犯死了,自己就自断手臂。如果自己这一刀真的砍下去,算不算是间接的砍了七殿下的手臂。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可是如果不砍,就是违抗皇命。砍了一辈子的人,最后再落得个被人砍的下场,这怎么听怎么像是一个笑话。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到该怎么办。他的刀握在手里,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只觉得无比沉重。
时间一刻刻的过去,云了终于注意到,付子鉴也出现在了人群中,只是这时候,他身穿着劣质的粗麻布衣服,头戴一顶斗笠,恰到好处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他的手隐藏在袖子里,微微驼着背,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颓败的感觉。尽管如此伪装,可是云了依旧一眼就看出了他。不过他为什么刻意穿成这样,云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越发的强烈。
她不希望发生的事,一一的发生了。她侧着头。看见人群外一阵人潮涌动,接着百姓们便齐齐的跪在地上。能有这样的场面和影响力,恐怕在整个大金也只有那一人。
云了寻着跪倒的人群看过去,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加侍卫,拥护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走过来。
皇上有过人群,路过云了所在的邢台,走到监斩台入座,淡淡的扫向台上的付子虚。“你在那里作什么。”
“父皇,你时常教诲我,人一定要信守承诺。如今云了就要被行刑,我不能抵命给她,只能自断手臂。”付子虚说着,竟从腰间掏出一柄长刀,直接横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敢要挟我。”付端明冷冷的看着台下的儿子,真的是翅膀硬了,都已经敢为了一个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自己作对。还真是讽刺。
“儿臣没有逼你,这一切的决定也都与父皇无关,所以父皇不用顾虑这些,您有您的坚持,我也有我的选择。”付子虚说完,低头看了眼身边的云了,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那笑竟似这晌午的日头,直晃得人的眼睛生疼,连带着心也一起痛了。
“既然如此,也希望你不要后悔!”付端明扔下一句话,便没有了再理会他的意思。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个儿子,生性风流,胆小惜命,这样的话也顶多是做做样子,说说而已。
行刑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云了跪在刑场上,眼望着天上的太阳。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要行刑了,她得想办法阻止他们上来劫法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刽子手脸上的汗珠也越聚越多,很快顺着小麦色的皮肤流进领子里,湿哒哒的,十分难受。
兼斩官倒不似他这般怯懦,加之皇帝在场撑腰,地上那也是相当的足了。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他抽出行刑牌扔在地上,刽子手无奈,慢慢的抬起了手。
随着刽子手的动作,云了看见付子鉴在人群中,一只手插在袖子里,缓缓地抬起了手,那袖子的一角,真真切切的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刀柄。难道他也是来劫法场的!云了心里已经,这时才发现除了天煞的成员外,还有几个生面孔。那些人一看就身手不凡,就连走起路来都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怕是付子鉴的人。
为了他来劫法场。云了忽然觉得这想法有些可笑,可是看着眼前这场景,又不得不去相信。
云了看着付子鉴的眼睛,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这是给他看的,同时也是在暗示天煞的那群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又有人走了过来,来人是付子午,补货他并没有前两者那浩浩荡荡的声势,只一个人过来。不过这普普通通的菜市口,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大人物,这让百姓们着实有点吃不消。
付子午只身一人走到监斩台前,跪在地上。
“你来做什么。”皇上有些心累。当真不希望他也是像付子虚一样让自己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