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当真有那么傻吗?”付子鉴一扬眉,将茶一饮而尽。“今天我倒是碰见了一件有趣儿的事。”
“哦?”付子午放下茶杯,打算看明白他想打什么主意。
“今日无名在街上抓了一个流民,听那人说好像是皋兰大肆征兵。为了躲避才跑到都城来的。”付子鉴拿起一颗坚果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起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付子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兄弟之间叙叙旧而已。”说完,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把断琴上,曾经众兄弟饮酒作乐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付子午见他始终盯着那琴,不由得嘲讽的勾起嘴角。“五弟倒还是个念旧的人,有些事,总归是忘不掉的。”
“如果大哥还活着,此时应该在畅游山水吧。”付子鉴的心里隐隐作痛,即使过了这多年,每每提起大哥,心里的疼痛并不会有丝毫的减少。大哥缓缓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依旧时常浮现在眼前,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犹豫,或许所有的结果都会变得不一样。
“你当真有脸提大哥!”付子午陡然加大音量,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荡然无存,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恨。
“当年的事是我的错。”付子鉴内疚的低头,我不杀伯牙。伯牙却因我而死,两人之间的恨终究是种下了,想要化解,必须以血为代价。“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那小弟就告辞了。”他朝他行了礼,然后转身往府门外走。
“对了,听说东临的完颜烈立了功,好像是升职了,对了,你们也应该算是故人了吧。这样一来,还真是喜事一桩。”付子午诡异的笑着,满意的看着付子鉴的身影一顿。
袖子里的拳头紧握着,付子鉴回过头,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撑起嘴角。“是吗?我与那人却是不怎么熟呢,小弟先告辞了。”付子鉴说完加快了步伐离开了院子。
“主人。”他走后,陌站在付子午的身后,欲言又止。
“说,”付子午拿出手帕擦拭着断琴。
“您这样揭五殿下的伤疤,真的好吗?”他沉声说着。
“怎么?你何时也开始帮着老五说话了。”付子午停下动作,回头间目光似利箭一般。
陌慌张的抬起头,从未看到自家主人这么动怒的样子,心里大惊。急忙低下了头。“属下不敢。”
刚一出府门,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他咬着牙隐忍着,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其中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主人!”无名快步走近,伸手想要搀扶他,还没碰到他的手臂就被打开。
“走开,我没事。”他说完又硬撑着走了十几米,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陷入一片黑暗。
丞相府里,云了站在付月如的门口,不说话,也没有进去,始终就那样盯着投射在窗户上的身影。
屋子里的灯一直没有熄过,从回来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有余,恐怕今夜,小姐也是失眠的吧。
“你在那嘎哈那。”山药已经睡了一觉,起来起夜,路过小姐的房间,竟然看见云妹子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样子有些难过。
“谁。”屋子里的付月如察觉到声响走过来开门。
云了一惊,赶忙把山药拉到隐蔽处捂住她的嘴。
付月如打开门,外面分明一个人都没有,也许真的是听错了,她摇摇头,关门回去了。
躲在暗处的云了分明看见小姐的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你嘎哈。”山药拿掉她的手,说话特意放低了音量。
“我们走吧。”云了落寞的往回走。
“你明明是关心她的,为啥还要偷偷摸摸的去看,她也是那副样子,你们俩到底咋的了。”山药都要疯了,这两人闹矛盾,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云了此时简直可以说是身心疲惫,心里烦乱的很,即使躺在床上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出现在山药的房间里。
山药正睡的香,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阴森森的盯着自己,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云妹子,你能不能别那么突然。”
“我们该走了。”她坐在山药的床边,整个人显得很疲惫。
无奈已经被吵醒,山药只能草草的穿了衣服贴了胡子跟她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