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凭我。”云了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我承认你是有些小聪明,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插手上方的事。”丞相也不是傻子,又怎么会轻易的去听一个女娃子的话,可是他无法忽视那凌厉的眼神和远远超出她年龄的深沉,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做事情重要的是结果,谁又会在乎过程呢?”云了反问。
丞相沉转身走到窗前,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你要什么。”
“我要二夫人恢复名分。”简单直接。
“不可能。”丞相有些生气,一掌拍在窗棂上,不难看出,因为那件事,丞相受到的伤害,就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老爷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才对二夫人如此的吗?”云了轻蔑的勾起嘴角。
“你什么意思。”丞相回过头,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一个婢女,胆敢以下犯上。
“试问当初有那个下人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丞相府里偷人,您又可曾查过那下人的去处,为什么您没有杀他,难道仅仅是因为您那善良清廉的人品,还是因为,您从心底里不愿意澄清这件事,女人和仕途,老爷不是已经做了选择吗。”她低下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来人!把这个大胆的奴才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他一声令下,顿时有两个家丁进来,带着云了出去了。
丞相面色阴沉的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实木的板子一下下落在云了的身上,她咬着牙,始终不吭一声,直到咬的嘴唇渗出血来,屁股上的血也浸透了粗麻布的裤子,可是她的眼神依旧那么倔强。
丞相走过来,蹲在地上,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他看不懂,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倔强至此。“你知错了吗?”他问。
“奴婢知错。”云了的声音几不可闻,眼前一片模糊,她好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这句话来形容她的处境实在再适合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一根筋往上冲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她只是个小女子。
“今日,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希望你记住,奴才,就应该做好奴才的本分。”丞相的面色有所缓和,其实刚才,他是对这丫头起了杀心的,可是月如的身边必须有这样一个人,所以这些,不过是给她小小的教训。
“多谢老爷教诲。”云了废力的抬头看着他,勾唇一笑,尽管脸色无比苍白,那笑容也让他生生愣在那里。她的眼睛里哪有半点害怕的样子,那分明是得意,就像是狐狸被人踩到了尾巴,丞相冷哼一声,松开她的下巴站了起来。
云了的意识很模糊,直到被人抬回住处,小葵担忧的跪在握着她的手,看她脸色苍白如纸,不禁啪嗒啪嗒的掉起泪来。
“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呀,你很老爷犟什么嘴呀,老爷可是官家人,就算是他帮打死了,你找谁说理去呀。”她说完掏出手帕,帮云了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得多疼啊。”她看她疼出的汗,哭的更凶了。
“他不会杀我的,他得留着我。”云了垂眸。
“你说什么?”小葵没有听清。
“没什么。”云了微微一笑,自己那么大不敬,老爷却没有直接杀了她,看来老爷对她也并非完全不信。“小姐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微弱极了。
提到小姐,小葵擦了擦眼泪。“小姐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说完嗔怪的怼了云了一拳,虽然没有多大的力气,可是现在的云了不比之前,这一拳直接打的她咳嗽不止。
“你没事吧。”小葵慌忙的给她顺气,见她的咳嗽渐渐缓和,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容易死。”云了扯扯嘴角,想让她安心,可是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能看得出来她有多虚弱。
“本来小姐的事都够让人闹心的了,现在你又出事,我可怎么办呀。”她拿手帕抹着眼泪,小丫头像个泪人似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尽。
“你去跟小姐说,就说我昏迷不醒了。”云了拍拍小葵的手。
“能行吗?”小葵止住眼泪,将信将疑,云了很明白,付月如是个重情的主,对她更是在乎有家,本想借着激怒老爷来引起他的关注,现在看来,如果能让付月如转移注意力,忽略掉之前的伤痛,倒也是一箭双雕了。
小葵虽然不怎么相信,还是赶去禀报。
云了掏出怀里的红色请柬,紧紧的攥在手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小姐是她唯一的牵绊,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筹码,她必须让小姐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实力。
果然不多时,外头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云了收起请柬,闭上眼睛,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