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瓜吗?”她有些嗔怒,云了知道,她的心里更多的是自责。于是她伸出手,打算抹去她脸上又流下来的眼泪,可是刚一伸手,就是一阵剧痛,疼的她痛呼一声,才发现手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像猪脚一样。
“你看看你的手。”付月如的眼泪越发的汹涌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呀。”云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你说的倒是轻快。”付月如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已经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你知不知道,大夫说你这手要是再深一点,就废掉了。”
“你没受伤就好了。”云了有气无力的勾了勾嘴角,付月如的眼神有些颤抖,随即嘟起嘴,略带嗔怪的道:“以后不准再因为我做这样的傻事了。”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云了说完,忽然想起昏睡前的那一幕,付子鉴的眼神她绝对不会忘。“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这都要感谢五殿下呢,若非他危急关头出手相救,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付月如提到他一下子来了精神,想想如果不是付子鉴,她们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云了表面上感激,心里却把他从里到外鄙视了个便。
什么危急关头出手相救,说到底不过是挑个更好的时间出现,好向丞相索要个人情罢了,那个家伙竟然见死不救,她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这样的人你往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就像是你的面前站了一只野兽,你完全猜不出它什么时候会扑过来,让她产生一种与虎谋皮的错觉。相比之下,付子虚的真性情倒是让她相处起来更加舒服。
哈秋,付子虚停顿了一下,揉了揉鼻子,低头看去,鞋子上已经沾上一层污泥。他的眉头皱了皱,再抬头就看到付子鉴站在亭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天空出神,他这次冒着小雨赶来,可是有事要问他的。于是他疾走两步,到了付子鉴的身旁,付子鉴依然没有回神。
“五哥。”他叫了一声。
这时付子鉴才被拉回了心神。“何事。”
“听说你救了丞相的千金。”他问道。
“嗯。”付子鉴点头。
“听说那丫头当时也在场。”付子虚又问道。
“嗯。”付子鉴轻轻点头,知道这才是他这次的重点,这小子的心事从来都瞒不过他。
“那…是你吗?”付子虚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在他的心里,不希望那个人是五哥。
“你希望是我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付子鉴平淡的语气却让他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我当然不会,不过你跟隐月楼那个丫头走的太近了。”付子鉴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只是觉得,那丫头的性情和我倒是有几分相似,若她是男儿身,定能和我成为好兄弟。”想到云了,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她的心思太重,也许接近你也是另有目的。”付子鉴低沉着声音,从之前的种种,再加上之前她不顾一切去救付月如,一个默默无闻得小伙计,会有那么快的身手,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个迷。
“五哥何必把人都想的那么坏。”付子虚看向他精致的侧脸,五哥这样的性子,完全跟自己脱不开干系。
“防人之心不可无。”付子鉴坐回石凳上,眼前再次浮现出那时的画面,身为一个女子,背上全是伤痕,而且就连受了重伤也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有多重要。“你对她又了解多少。”他看着付子虚。
“五哥现在不应该把重点放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吧。”付子虚适时的转移话题,二人看着亭外细雨蒙蒙,心头思绪百转千回。
云了披了一层单衣站在窗前往外看,眉头紧促,指尖也微微泛凉,尽管天气已经转暖,下起雨来还是让人感觉寒气直达心底,她最讨厌雨天,因为就是在雨天,她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雨天带给她的,除了绝望什么也没有。
回头看看伏在桌子上睡着的小姐,她会心的笑了,付月如虽然贵为丞相之女,可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之前自己昏睡,她怕是也照顾了很久,以至于疲惫到现在用这种古怪的姿势都能睡着。
她叹了口气,拿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走过去,动作轻柔的为付月如盖上,其动作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