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我们至亲的亲人—芸舞啊！”司马月一字一句地道出，她的神情好似来自地狱九重的恶鬼，恨不得将口中的人儿撕碎了，一片一片地吞下去，食其血肉，此恨终难解！

芸舞。仿佛晴天霹雳，司马音棠怔在原地，十分的不敢置信。

这个名字，早在六年前就应该消失了，新进宫的很多宫女，根本就不晓得这个公主的存在，但是司马音棠不会忘记，每一年，她都会去扫皇陵，给早逝的皇妹扫墓。

“芸舞皇妹回来了？”司马音棠还是问了出来，她的理智驱使她必须还要再确认一次。

“没错！她回来了，魔女她回来了，贱人她回来了，她会向我们每一个人复仇，我是第一个，司马音棠，你别以为你就可以逃得过。今日我的模样，就是明日你的模样！”

伸出双手，司马月开始疯狂的撕扯起司马音棠的衣裳，边发疯边嘟囔着：“会死，我们都会死，她是恶鬼重生，心中有怨恨，想把我们都送进地狱！”

“皇姐放手啊，你抓痛音棠了。”司马音棠的满头青丝都被司马月狠狠揪住，往下死命拽着，似乎痛恨到要把她的整个头皮都撕掉了才好。

“你倒是好了，依旧是美丽的三公主殿下，我呢，变成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欠我的，还给我，把这满头的青丝，都还给我。”司马月边叫喊着，边使劲。

整个头皮都快要麻了，疼痛到要失去知觉：“皇姐不要！”

可惜刚才她已经让殿内的几个宫女都出去了，现在无论怎么求救，都没有人听得到，进来将皇姐拉开。

“月儿，快放开棠儿！”

可能真的是母女同心，皇后居然在这时候刚好携了四五个太医一同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了司马月正对着司马音棠施暴的画面。

梨花带雨，小脸上满是无辜的泪痕，卫玉瑟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子，心都要碎了。

被皇后的一声喝道，司马月还真的挺受用地停了下来，却还是没有收回抓住司马音棠青丝的手。慢慢扭过头，看向曾经十分宠爱自己的母后，心中有数不清的委屈在上涌，说出口的话却是刻薄至极：“母后，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头发，音棠是你的女儿，月儿就不是么，母后难道想月儿每天照镜子，都看到自己一副尼姑的样子么？”

大女儿曾经艳若桃李，颜冠群芳，现在她满目苍夷的样子，还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她内心最脆弱的位置。

“月儿，不过是一头青丝，母后找了最好的几个专门负责为妃子护理秀发的太医，个个技艺高超，都擅长再生秀发，只需一些时日，你就不用担心头发的事情了。”哽咽着上前，想要做一番安慰举动。

谁知道司马月去没有领情，卫玉瑟向前一步，她就向后退了三四步，就是不肯让她靠近。

“别过来，月儿不想你们再靠近我！”从那几个太医眼中，司马月看不到一丝对她美貌的赞赏，有的只是对丑陋的蔑视，“长出了头发又怎么样，月儿身上的刀痕，还不是一样存在，****洗浴时都要触及，月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卫玉瑟咬着鲜唇，已经泪眼婆娑了。刀痕的事情，她已经召集了全部太医院的太医一起商讨，还是没有结论，恐怕真的…

“月儿不要，你若寻死了，可让母后怎么办？”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司马音棠也道，红若桃花花瓣的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怜：“皇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去掉你身上的伤的！”

司马月冷笑，说得轻巧，若是今日遭受到这些的是眼前的人，她还能用一副清淡的口吻说出别着急，别生气么？

“月儿，棠儿说得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母后定会穷尽一生之力，为你寻找良药，良医，去掉你全身的刀疤。你可千万不能轻生啊，你还要亲眼看着那个小贱人被剥皮抽骨呢。”卫玉瑟咬牙切齿道。

“哼，母后说得轻巧，月儿且问问，这么久了，母后可有找到一点那个人的线索。”司马月轻蔑地笑道。

卫玉瑟一顿，脸色十分难看。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司马漓的踪迹。司马月又气又恨，诡异地笑着：“果然，她敢在月儿面前大放厥词，言语之中也不再惧怕父皇母后了，果然是有原因的。母后！你现在拿那个小贱人没办法了！她已经变成了魔女，不是从前那个让我们随意大骂的贱人了，母后要怎么为月儿报仇呢？”

卫玉瑟猛然遭遇到这种事情，半日下来，滴水未进，一边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一边是想要抓住琉嫔的小贱人，但是现在，女儿说话夹枪带棒的，小贱人的行踪居然全然查不到，络大的一个皇宫都快被她掀翻过来了，可是还是没有那小贱人的身影，城门口的守卫也说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女子出入，难道那个女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心情烦闷，还要受女儿的气，卫玉瑟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看到司马月狼狈的模样，终还是没有办法一吐出来，一挥衣袖，对旁边的司马音棠道：“还是让你皇姐冷静一下，晚些时候再来探望吧。”

司马音棠看了一眼母后，又看了一眼全身像刺猬一样的皇姐，还是随着母后走出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