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看外表也不过八岁九岁,从衣衫上看,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中暑了?司马漓看着小男孩那半掩在虎皮头巾下熟悉地苍白又诡异晕红的脸,几乎已经很肯定了。
但是她懂得,东方大少爷娇生惯养,可是不知晓。只见他颇为手忙脚乱地取过已经被她倒空的水壶要给男孩喂水,却发觉已经空无一滴了,他半是疑惑地瞧了司马漓一眼,马上转身拿过水囊,拔了塞子就往男孩嘴里拱。
奈何男孩虽然唇齿没有闭合咬紧,可却神志全无,咕噜噜的水倒进去又原样涌了出来,除了滋润了些许外侧的舌头和唇瓣,大多都涌出来被男孩晒地干脆的衣衫吸尽,衣领子周边呈显出几分灰色。
她看着水源差不多要被浪费尽了,这周边也不似有人家的摸样,只怕再给这东方少爷这样折腾下去,这男孩就真的没救了。
她开口道:“让我来,我知道如何治疗中暑的人。”
东方少夷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慢慢回过头来,挺拔鼻梁上挂着细细的汗珠,不知刚才在马车外晒出的,还是为男孩情况急的。
桃花眼带着莫名的光采,事隔三日再一次落在她身上,却已无了那春暖烟水绿的秦淮江边那时的戏谑调弄,更多的是凝重莫测。
他缓缓开口:“你会?”
她点点头,示意他躲开些。
马车内空间有限,此时又加入了一个人,更是狭窄,她半跪坐着靠近,将东方少夷手中抱着的男孩接过,暗暗吸了一口气,这孩子不知在太阳下晒了多久,此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她不多想就开始施救。素手男孩子的头微微抬高,又解了领口的口子,袒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肌肤。
旁边观看的人忽地像不认识她一样古怪地盯着她。
她却是没理,只将额间湿透的毛巾取下,依次去擦拭男孩的脖颈,手又钻进男孩的衣内,去擦拭他的腋窝。紧接着,她放下湿巾,两只手点按人中,内关,风池,承山等穴位,又搓摩四肢来散热。
她全神贯注,黑瞳之中透着一丝不苟之光,满心满意似乎都只有救活眼前的男孩,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人越来越来亮的目光。
终于,男孩在她的一番举动下,居然还真的咳嗽了一声,头颅也微不可察地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