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慧琳警惕地张望四周,确定没人后,从手包里拿出红色的塑料袋,从桥上扔了下去。
直到看着塑料袋渐渐隐没在水里,薛慧琳才吐出一口气。秋夜的风冷起来竟有些刺骨,薛慧琳这时才发现自己冷得直打哆嗦,紧了紧没拉拉链的亚麻色风衣,决定快点拖着箱子离开。
“伯母。”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薛慧琳差点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
惊惶转身,竟然是他。
这个跟在自己女儿身边不知来历的男生。
陆云起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薛慧琳。刚和清扬通完电话,汽车驶进湘江上的大桥,陆云起无意中往车窗外望去就看到一个神似薛慧琳背影的女人在桥边。
让张叔把车靠边后,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伯母,您在这里做什么?”
薛慧琳还残留着慌张的神态,嘴上却是气势十足,“你管我在这里做什么?神经病!”
陆云起皱眉不悦,“您突然从医院离开,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去哪儿,你们管得着吗?真是!”薛慧琳嗤之以鼻,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陆云起长腿跨前两步,拦住薛慧琳,“您这是要去哪儿?您走的时候伯父还在手术,现在您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您就不想问问吗?”
“他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儿!我巴不得他死掉才好!”薛慧琳推搡了陆云起一把,陆云起急忙拉住她的行李箱。
“您和伯父好歹是夫妻一场。苏恒还在警察局里,清扬彻夜不眠照顾伯父,而您却在这紧要关头一走了之,您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就是陆云起受过良好教育,此时也有些气急败坏。
薛慧琳用怪异的眼神打量陆云起,满脸不屑,“你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屁孩儿,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那么爱管别人家的事,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告诉你,赶紧给老娘撒手,老娘现在没工夫和你在这瞎叨叨。”
“苏恒捅了他老爸一刀,警察会判他的罪,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没钱二没权,留在那里有什么用?苏清扬那个贱蹄子喜欢照顾病人,那就让她照顾去!老娘可没那个功夫和精力!我又没逼着她照顾!”
折腾了大半夜,陆云起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和清扬费心费力为这事操劳,结果呢,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妈妈对这事儿一点都不上心,按她的话来看,自己还纯属那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傻逼。换谁谁不窝火?
陆云起怒极反笑,“一早就知道您对清扬的态度,也明白您是个什么样的母亲。没想到亲眼见了,竟是让人如此难以接受。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怕是不敢相信这天下竟然有这么冷漠无情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