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你想什么呢，人家都走了。”从往事里被拉回来，看到是大小姐恋恋不舍望着前方的娇羞模样。

“我，我在想，在想——”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在想这是哪家公子，好面生。”

“我也是第一次见，来”她俩头靠头，肩并肩，说着悄悄话，“待会儿去打听打听那是谁，身份背景还有，是否，是否婚配，偷偷去啊，别给我娘亲知道了。”

“好嘞，保准完成任务。”小燕兴冲冲地应下，“小姐可是一见钟情了？”

“就是初见颇为惊艳罢了，诶你个小丫头，瞎打听什么呢！”主子故作生气地跟她一路打闹着回府。

“我想既然注定要嫁给不熟悉的人，那么，总归希望是自己喜欢的模样。”柳月瑶缓缓开口，双眼泛红。“之后一切，如你所见。”她抬手触摸石壁上的人像念叨着，“这个年纪的我，真是好看啊！是吧？”

“嗯，柳夫人很美。”

石壁上的画像变幻终止，琉璃却依稀看到柳月瑶在寒冬腊月于城门口施斋布粥，还有她年幼时承欢父母膝下，再往前是嗷嗷待哺的婴孩模样。可柳月瑶什么都没看到，她睁着眼，一遍一遍的看王定国递出披帛，泪水从她眼中滚落，汇聚成河。

“哎呦——”琉璃转身时太过用力，胳臂撞到了坚硬的物体，痛觉扩散在整个右臂，她也想流泪了，“还好还好，柳夫人我没事的，咦？”她拒绝了被搀扶，小心翼翼地去碰触前方却空无一物，自然的光线突然照进来，她看到柳月瑶脸上一道一道清晰的岁月刻画。

“是尽头。”琉璃看到柳月瑶脸上露出奇怪表情，不是欣喜，不是恐惧，难以名状。

后者抬起头，注视着正上方某一点说，“我想好了，选，此地。”话音一落，柳月瑶开始虚化，一点一点，终归于无。不论是空气尘埃，还是风霜雨雪，存在过都会留下痕迹，她却没有。

正如只有琉璃看到了她完整的一生，也只有她听到了孟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