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涅与刀鸑鷟从未想过,守住了边关,守住了家国,却守不住手足之情,守不住那份曾经的两情相悦,他们将苏辰砂彻底地弄丢了。
但现实却还不允许他们就此颓丧,不允许他们为此悲伤,就在他们将苏辰砂带回营帐后,便有从凤华而来的八百里加急信件,信中说到安永琰趁着他们来边关的时候,带领九幽圣教攻入宫中,现下更是掳了皇帝与各宫嫔妃,说要秦羽涅立即回宫。
此时,秦羽涅早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举动,只是眼下辰砂已去,他悲痛万分,对安安永琰所做之事更是添了几分愤恨。
他们日夜不休地赶路,将苏辰砂的棺椁护在军队中间,一路回了凤华。
秦羽涅让大军停在城外片刻,只叫了洛桑、靖黎、青洺三人,同他和刀鸑鷟一道将苏辰砂的棺椁运回苏府。
秦羽涅在苏府前翻身下马,他放眼望了望苏府四周,满目皆是哀伤,他心中想到若是苏老开门之后,见到的是辰砂的棺椁,自己该怎么向苏老解释,怎么告诉苏老他疼爱的孩子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他走上阶梯,叩门,不出片刻,大门便缓缓开启,正是苏老。
苏老见了秦羽涅本是欣喜的,门外还有他识得的苏梨,“你们回来了就好啊。”
“苏老......”秦羽涅埋首,轻轻地哀叹了一声,“苏老,羽涅对不起你。”言罢,秦羽涅竟是跪倒在地,幸而苏老一把将他的胳膊扶住。
“殿下,使不得啊。”苏老有些不解,他问,“殿下作何下跪啊?”
“苏老,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辰砂.......”秦羽涅低着头,声音却颤抖不已,辰砂死时,刀鸑鷟见他强忍着一滴眼泪也不落下,但此刻,却听得他泣不成声,她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苏老闻言后,这才抬头向秦羽涅身后望去,只见一方棺椁静静地放在地上,洛桑、靖黎、与青洺也皆是满脸悲痛,都别过头去不敢看苏老的眼神。
“你说......那棺材里的人......是公子?”苏老实在是不忍将此话说出口来,他不能相信,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现在竟是躺在那阴冷漆黑的棺材里,再也动弹不得了,再也无法同他讲话了。
“苏老......”刀鸑鷟见状,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苏老,公子他......”
苏老此时已顾不得自己,他蹒跚地向前走去,刀鸑鷟搀扶着他走至那棺椁旁。
“公子?”苏老似乎在等待着有人能够回答他一声,告诉他,这都是骗人的,但四周寂静,鸦雀无声,再不会有人回答他了,“公子啊!老朽都还未去,公子怎能先离开呢?”苏老俯身在棺椁上,悲痛欲绝。
“苏老......”刀鸑鷟跟着落下泪来。
秦羽涅仍旧跪在原地,蜷缩起身子,没有人能看清他此时的神情,但也无人前去劝说,他们都觉着秦羽涅该好好的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