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娟想了想,道:“十倍有余。”
窦文清望着段玉娟的脸,忽而有些认真地道:“所以,女侠不必担心,窦某就是死了,也决计不敢对女侠动一点歪心,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若下毒,无非是三种途径,一种是茶水本身,一种是茶壶盖,还有一种是茶杯,但是我把这三种可能都予以排斥,除非我能从袖子里或者其他地方下毒,可姑娘武艺高超,当一眼便能看出的!”
段玉娟听了窦文清这番解说,真可谓五体投地,她面带敬佩地道:“书生如此聪明,又姓窦,莫非祖上正是五子登科、才高八斗的窦燕山?”
窦文清闻言,举袖道:“女侠聪明,不才正是窦禹钧的后嗣,窦文清。祖上窦禹钧中年广积阴德,生有五子,窦仪、窦俨、窦侃、窦偁、窦僖,号‘窦氏五龙’,人称五子登科!这其中,窦仪更是我们大宋太祖皇帝手下的工部尚书,判大理寺事。”
段玉娟不想此男子竟有如此不寻常的身世,便抱拳道:“失敬,失敬!”
窦文清和蔼地笑道:“女侠过誉了,当时我窦氏一门名扬四海,如今却也家道中落了,我父母近来双逝,留给我的仅剩这一座院落和上万本书卷。”
段玉娟问道:“你有如此才智,实非等闲之辈,怎么不去考功名呢?”
窦文清淡然笑道:“功名?当今世上,胡虏肆虐,民不聊生,考了功名又能如何?想那梁山上的智多星吴用,纵有千般文才却也只能沦落到落草为寇,再想当朝太师蔡京,光会写几个破字也能权倾朝野,为之奈何?”
段玉娟听了窦文清的话,顿时明白了他在街市的用意,便恍若大悟地指着他道:“哦!原来你在大街上装疯卖傻,是为了警醒世人!”
窦文清笑道:“女侠聪明!我很少出门,街坊邻居也未必认得我,加之我半月不剃胡须,换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还有谁认得是窦某?”说着,窦文清忽而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道:“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混浊我独清,金人乃虎狼之徒,金国乃虎狼之国,今日议和,不过缓兵之计,明朝必当策马扬鞭而来,我国人不予警醒,却沉浸在片刻的欢愉当中,举国将亡之兆啊!”
窦文清这一番醒世胸怀,当真令段玉娟折服,她皱着淡淡的柳眉道:“可你一人知道又能如何?一人之力,改变不了现状的,何况你不在朝中,更不能左右朝纲。”
窦文清闻言,便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道:“窦某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为国为民,窦某自问心无愧。窦某若是装疯卖傻上街,当官的不会当回事,窦某尚能留有余命继续警醒世人;窦某若是以自己的身份上街,当官的知道了必然暗害,到时不过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段玉娟叹了口气,摸了摸身边商金凤的头,这才对窦文清道:“多谢窦先生赐教,窦先生此等文韬,不上战场保家卫国,却于市井当中装疯卖傻,可惜了。”
说罢,段玉娟便带着商金凤起了身来,道:“叨扰先生多时,我和风儿该离开了,就此别过。”
段玉娟说着便要走,这时却听窦文清在身后急唤一声:“玉娟留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