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日灵宝师兄要开法会，我要去座前听道法，大概有几日不能来看你。你便乖乖的躲在水底下，千万别出来，听见没有？”

明日，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要来天宫，他怕，万一有人误闯了含谷宫，发现了她……

她看见，他似乎有些担心，眉头微微的皱着，但最后还是特别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看见他笑了，她才脆生生开口。

“含谷。”

他微微摇摇头，嘴角的笑容里有些苦涩。

……

“你大抵是不知道的，我师尊他老人家，对我期望很重，我承了他的生身之恩，总还是要听他教诲的。只是，我不晓得，我还能将你护多久，我很担心。”

这一次，他眉头皱的很紧，眼睛里满是不安，再也没有笑出来。

她看着他，一直瞪着眼睛看着他，见他一直不笑，她便流眼泪了。眼泪淌出来，和脸上的水痕混在一起，一点也瞧不出来。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终于扯出一抹极是苦涩的笑意，她才止住眼泪张开嘴，脆生生的叫他。

“含谷。”

“这样痴，对你来说，大抵是件好事。有时候傻一点、笨一点，反而快乐一点。”

她不太明白他的话，她只知道，他若是笑了她便能从心里生出欢喜来，他若是皱眉她便觉得整颗心都要碎了。

……

阿苭看着他们，便想。她大抵是个傻的吧！来来回回，就这两个字，她足足叫了两万多年。

“妖族作乱，南荒战起，生灵涂炭，苍生危已……我这回大抵是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一个人也没关系吧！你最乖了，你藏好自己，你等我回来。”

他这次没有摸她的脸，而是探过头，轻轻地亲了亲她泛着水光的额头。

冰凉的唇，印在她温热的皮肤上，让她不由自主的呆了。

然后，她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脸，他脸上有两行亮亮的水光！他竟然，哭了，她心里好难过呀！

她学着他适才的样子，探过头去，用自己温暖的唇，轻轻的碰了碰他脸上的泪痕。

他撑大眼睛，竟是惊呆了，看着她温柔的脸，摸摸她湿漉漉的长发，然后他说。

“等我回来，我便同师傅说。往后，你便可以堂堂正正的和我在一处了。你愿意和我在一处么？”

她睁大的眼睛里，有他极明亮的笑容，于是她也笑的极灼眼，脆生生喊他。

“含谷！”

“如此，我便当做是你答应了。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他走了，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那上头还沾着他的眼泪，冰冰凉凉、咸咸涩涩的，这便是他的味道。她开始便知道，她如今记住了！

含谷走后，她特别听话，日日都躲在池子底下，等他回来。她以为，他一定会回来的，他早晚会回来，她一定能等到！她那样傻乎乎的相信着，可是，最终，她也没有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