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瞧瞧自己被血浸透的绣鞋和染满血渍的衣衫,心道,若是三叔叔瞧见她如今的形容,怕是要将她丢到洗魂池子里,泡上几天几夜才会作罢。
“何方妖孽,在此作怪!”
一声威威凛凛的恫吓,从身后天际穿来,震得这山底都抖了抖。
四周小妖吱吱叫着四散而逃,阿苭微微转过身,抬眼去瞧,便见一骑着白马披着白甲的神将自九天踏云而来。
九重天上的神仙,就是如此的爱摆虚架子!一瞧他这阵仗,阿苭便知道,他来自九重天。
白马落地,那神将立身马上,眯着一双眼,细细的打量那妖兽。
阿苭倒是没怎么注意那玉树临风的神将,此刻她一双眼,正灼灼的黏在那白马身上。
从前就听叔叔们说过,天上的神将同他们这些地仙不同。自大狂妄,做派花哨,却当真不怎么务实。也就是瞧着挺好看,挺有派头,其实大多也就是能瞧一瞧罢了!他们好摆谱,即便是出个门,那也是要骑着威风凛凛的天马的!天马这种神兽,好看虽好看,却一点也不厉害。若是斗起来,一百匹天马,也打不过他家的一只孟槐!
阿苭想着,便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匹白马,心道,果真好看的紧!
那白马通身如雪,一双丰羽的翼自背脊收拢隐去,它似乎也被这妖血的腥气恶心到了,竟是皱着眉甩甩头,数个鼻擤过后一个巨大的喷嚏打出来,掀起地上的血泊,溅了阿苭满身满脸的血珠子。
阿苭撑大眼睛,看着那满眼歉意的白马,呵了一声便乐了。
白马上的神将此时才注意到这个站在巨兽口边的少女,他翻身下马,走到近前。
“姑娘可是受伤了?”
他适才仙目一扫,便知此女并非妖邪乃是个凡胎,但看她半身血迹便疑心是被这妖兽伤了。
阿苭正笑眯眯的看着那白马,并未注意到神将的问话。
神将便以为她是被吓得痴了,不由又走进几步,咫尺问道。
“姑娘可是被这孽畜伤了?”
阿苭回身,便见一张俊脸,几乎要贴到自己面上,不由惊的退了两步。
“姑娘伤的重不重?”
听见那略带关切的问话,阿苭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血,乐了,而后抬起头看着那位挺好心的神将,摇摇头。
“我未曾受伤,不过是跌倒,染了血罢了。”
“如此便好,敢问姑娘,可是知道这猪婆龙是被何人所斩?”
听见神将如此问,阿苭愣了一下,而后失笑,心道: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却原来,此妖便是可出避尘珠的猪婆龙。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