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只觉得心好痛,失落绝望地,皱着眉表情一伤凝,鼻子一酸,哀哀的,两滴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哭了。
从小到大,他没有哭过几次,小时候除了一两次次打针,两次摔伤,两次父母离家,还有一次奶奶的离去时的痛苦,他懂事以来几乎再也没有哭过……男孩有泪不轻弹。如今,却因为……江释梦,他再也难忍心中那一份哀苦……呜呜呜无助地就哭了。
“哎呀,表哥,你怎么哭了?”
“夏清,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不吃一个女孩的醋?”陈溪伤心地眯着红了的眼睛,微醉地问。
“表哥,你真的吃醋了~这个嘛……哎呀……对了……你可以呀,把那个女孩所有的缺点说出来,然后你就不喜欢她了,就不醋了嘛?”夏清迷迷糊糊地回答着他。
“缺点?……”陈溪语气醉沉沉,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句。
“嗯嗯嗯。”夏清傻里傻气地猛点头。
陈溪喝红了脸,抹去眼角的泪,也入神地想了起来。
“她呀!……”陈溪呆呆一说起,脸上忍不住的就是拂起一阵温柔,还有淡淡的不舍,“她又傻,又笨,又爱哭……走路还要不看路,又不小心,还要喜欢别的男生……真是很不讨人喜欢的一个女孩!简直坏透了……”他目光一停滞,眉毛上扬,说得悲伤的,独自地又难受地憋红了脸,憋痛了心,继而依然不忍心地说着:“她……她……怎么可以喜欢别的男生呢?你说,江释梦,她,她怎么可以喜欢上陆煜罗呢?”每一个字他都是忍痛说出来的,他说得难受,揪心的痛,绝望而失落,热热湿湿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滴落了下来。
“所以,你就可以不喜欢她了呀。”夏清醉醺醺安慰他一句说。
“可是……”陈溪一脸温柔不甘心地喊起,“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她,我还是很喜欢江释梦!我陈溪还是很喜欢江释梦怎么办!怎么办?!……”陈溪说得哀伤,但真挚动人,却又是十分委屈……
藏在心里的话,终于这样醉了地说了出来了……
夏清喝得酩酊大醉,听到这里,他呆住了,直直看着陈溪那一脸痴情的哀伤模样。表哥平时多么沉稳安静的一个正经男孩,如今却醉得像个失恋的发着孩子脾气的小朋友,可见在他心里,是多么在乎江释梦啊……
他没有再回答,只是呆住脸红红地盯着陈溪,看见陈溪含着眼泪地愣着,痴痴地难受着,红了脸,红着眼,默默地伤心地流着眼泪。
夏清心里惊讶地,呆住了,活了差不多18年,他是人生第一次看见表哥陈溪这副生无可恋伤心欲绝的模样。
陈溪爱惨了江释梦!
“酒呢?酒呢?……酒怎么没了?……”陈溪怅然若失地问着。
看着地上三四个空酒瓶滚动,框框作响。夏清一豪情地拉住陈溪,“额……表哥,不如我带你去酒馆喝怎么样?”
“好啊!”陈溪脸上抹开一朵暗藏哀伤的似乎开心的笑。
夏清满足地笑着,拉扯着醉了的陈溪,两个醉醺醺的人,一路跌跌撞撞歪来歪去地晃着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酒馆,路上,夏清迷迷糊糊着,艰难地发了一条信息给陈远叔叔:“叔叔,陈溪表哥今晚在我家睡。”
半个小时后,身处小木屋的陈远发回来一个“好”字。
山脚下的小酒馆,老板接待了已经喝醉的夏清陈溪,微惊讶地听着他们说:“老板,来四瓶那个酒!……”
“哎,要5瓶……”夏清争着说。
“不不不……要6瓶……”陈溪醉着喊着……
就把几百块给了老板,酒就是这两个不及18岁的男孩子的了。
现在的学生,唉!老板静静叹着。看样子应该是失恋了。
“来,喝~”……陈溪夏清两个拿着酒瓶痛饮起来。
还好今天夏清爸妈去出差了,不然回到家看见乱糟糟的样子,两个孩子也不见了人影……还跑去了酒馆喝酒,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大概不知过了多久,酒馆关门了,陈溪夏清被老板请了出去,天很冷,幸好两个人穿得够多,不然一定会被冷死的,只是夏清喝得欢,一头便栽倒在了店门口,醉醺醺地呼呼大睡了起来,打起呼噜,睡到不省人事,叫都叫不醒。
“喂……夏清?~夏清~”陈溪醉到也昏昏欲睡……想倒下的样子,忽然楼上的租客往下倒来一盆水,冷冷地浇湿了喝醉了的陈溪,一懵一醒,陈溪清醒了不少,却依然迷迷糊糊地喊着,“怎么,天也只朝我一个人下雨吗?天也欺负我?”
楼上传来一阵满是歉意的道歉声:“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您没事吧?水是干净的,我……我都是不小心的对不起啊……”
“呵呵呵,没事!没事!”
似乎更伤心了,被水一浇,陈溪便不觉得困了,只是摇摇晃晃地走着,拿着一瓶剩下一半的酒,大晚上九点多了,他跌跌撞撞地不知走向了哪个方向……
楼上的人很是善心,看着他担心地直喊:“哎,大半夜的,不要上山,很危险的,快回来,那山里有老虎……别上去呀小伙子!小伙子……别上去……”
陈溪只觉得那声音很模糊……就听不清了,依然朝着山上的方向歪来歪去地摇摇晃晃喝着酒走去……
似乎太难过,陈溪走着走着就停不下来了,大概晚上10点,酒喝完了,陈溪走到了很高很高的山腰上,他迷糊地睁眼一看:“哎呀,这里怎么那么高……这是哪里啊?”
他看见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坪,满是倦意地就倒了下去,想要睡觉,今天呀,太累了。发生的事太不能让他接受了。
一闭眼,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黑黑冷冽的夜,陈溪被冷醒,朦朦胧胧睁开眼忽然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笑眯眯的慈祥的老婆婆……脸上泛着神秘的笑容,感恩地看着自己。
那婆婆好老好二十六老,大概八十多岁的样子,眉宇间却依旧可见一股非凡的智慧之气,笑起来的样子更可是和蔼可亲。
“老……婆……婆?你是……”陈溪迷糊问起。
“你是~阿溪将军?嗯,看样子是了,阿溪将军,你~可还记得老身啊?”老婆婆微笑着看着他,声音一停一顿很有韵味地,很是熟悉地说道。
“阿溪将军?”陈溪迷迷懵蒙好奇地重复着她的话,笑着回答,“老婆婆,我叫陈溪,不是……不是什么……什么阿溪将军……”他说得很困……显然是累了。
老婆婆依然笑容可鞠,脸上满是开心:“我知道,陈溪嘛,阿溪将军,是你的前世。我呀~是回来找你报恩的……你可还记得?一千两百五十多年前,安禄山放火烧山的事?”
“额?什么什么……”陈溪一脸醉意朦胧迷糊着。
“陈溪呀,你救过老身,我呀~现在回来是来报答你的。”老婆婆情深义重地笑着,眯着善气的眼睛。
突然,一声恐怖的老虎吼声在静静的冬夜响起,缓缓就走来一只老虎,饥渴地虎视眈眈看着老婆婆跟陈溪自己,一副随时要扑过来吃掉自己的样子。
陈溪看见老婆婆背后的老虎,眼睛一愣,心里一惊……
“婆婆,有老虎。”陈溪忽然镇定清醒了下来,担忧地小声说了一句。
“呵呵,别怕,孩子。”老婆婆从容坦然安慰道。
“退下。”老婆婆忽然微转过头,向着老虎正经命令说。
那老虎竟像贪玩的孩子受到父母教训,仿佛见了天神,竟小声呜呜呜无辜地乖乖离去了……
陈溪惊呆了。
“老婆婆,你……你是谁?”陈溪呆住惊问一句。
“我呀,是来帮你的。”老婆婆依旧淡然笑得亲切。“孩子,你是不是在为感情的事烦恼?”
“你……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再问。
“呵呵呵~”老婆婆开怀笑着,“你果然是风神的转世,你跟雨神三世的缘分怕是改不了,老身我呀~会尽全力帮你的,以~报答千年前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老婆婆笑得神秘,脸上却尽是感激之意,温和慈祥得不得了。
“老婆婆……你在说什么呀?……我……我怎么,一句都,听,听不懂?”夜太深,太久的哀伤加上酒精的作用,陈溪清醒不一会就又困了……迷糊了。
“这个,就还给你了。”老婆婆从袖口取出一条手帕,周围太暗,陈溪努力睁大了红红的眼睛,靠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才看见手帕上绣着一只箫和一把古琴,另外还绣着两个很小很小的字,至于是什么字,实在难以看出……
陈溪突然看得就入神了,一种恍若隔世的熟悉感浮上脑海中……
“这个……是什么呀?……”陈溪心里隐隐觉得很是动容,莫名地深情一问起。
“这个呀,我会在梦里慢慢~告诉你的……现在呀,你该好好睡一觉了,我会跟你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听完故事,你就知道该怎么挽回你那雨神,哦不,阿梦~哦不,现在呀,是江释梦的心了……”
“额?”陈溪一听到她的名字,心就温软了,眼睛清澈一亮,忍住住醉意与睡意,静静地就乖乖等着老婆婆给他讲故事了。
“婆婆,你要讲……讲……谁的故事?……”陈溪像个孩子似的好奇看着她问。
老婆婆坦然笑笑,“我要给你讲的呀,是很多很多年前,那座寺庙,铸灵法师,跟他的月灵师妹的~凄美爱情故事,等听完,你就~明白了……”老婆婆说话一停一顿,很有老人家的慈祥韵味。
“铸灵?和月灵?……”陈溪听着名字只觉得陌生……满脑疑惑地看着老婆婆,那醉意的眼神里带着两分敬意,问:“老婆婆……你……你到底是谁啊?……”
老婆婆笑眯眯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淡然高远的智慧之气,缓缓回答:“我呀~是,这尘世间,最后一个神~,山神~”她笑得亲切,依然感恩地看着陈溪说,“我呀,就是为了报答你,才留在这人间。来,我给讲故事……”老婆婆轻轻一挥手,轻轻亮亮的就漫起一股碧绿色的光云,仙法,陈溪呆住的,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下了……入梦了。
此梦不同别梦中,一有清尘亦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