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司马易忍不住啄了一口她的粉唇，“好久没听你这么骂人了，如今想来，还有些怀念。”

什么玩意儿？

还有人没事儿找骂的？！

晃了晃脑袋，秦艽真心觉得玄幻了。

“爷，真没想到您还有这爱好……”

冷哼一声儿，司马易半眯着眼睛瞧着她，“艽儿这是想挨收拾了？”

连忙摆了摆手，秦艽又换上了一脸娇笑，试图转移话题，“爷，你吃饱了吗？夜深了，不如咱们早点去休息？”

“好。”

应下秦艽的提议，司马易的目光不曾离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儿，盯了那么一瞬间过后，他直接一个打横便将人抱在了怀里，大步向内室走去。

片刻过后，两个人就那么肩并肩躺在床上，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就在秦艽以为这个夜晚就会这么过去的时候，司马易却在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

心脏陡然一滞，秦艽微微偏过头去看着他，“司马易？”

“艽儿，我睡不着。”

司马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任性撒娇的小孩子，几乎让一向有些女汉子的秦艽生出些不合时宜“母爱”来。

翻了个身，秦艽将一只手垫在侧脸下，就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司马易看了许久，“爷，我们还会回来的。”

是的，他们终究还是会回来的，可是再回来，又该是怎样一番风景？

没有人知道司马易心中那最深的纠结，他父亲司马泰安在世时时常教导他们兄弟几人，说人生在世金钱名利权势地位都极易得到，可是唯有骨肉亲情，最是难得。

司马易一直谨记这番教诲，可是如今，他还是要同自己的叔父兵戎相见了。

司马易觉得，他愧对父亲的一番教诲，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艽儿，如果有来生，有六道轮回，你最想做什么？”

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这个话题，秦艽十分严肃地开口了，“要是这真能有来生的话，我就做某个王府里的‘宝剑’好了，成天吃了喝，喝了睡，日子不要太好过呦~”

被她这话逗的忍不住笑，司马易轻轻捏了捏掌心里的手，“那如果你还要做人呢？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听见他这么问，秦艽毫不犹豫地就开口了，“下辈子，我还是想成为一个可以遇到司马易的人。”

心里倏的一暖，司马易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将怀里的姑娘裹得密不透风。

这句话究竟有多感动，只有他自己明白。

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司马易声音微哑，“艽儿，若我下辈子没有了如今的一切，是个没能耐的穷光蛋呢？”

“穷光蛋？”秦艽趴在男人怀里咀嚼着这几个字，秦艽突然就咯咯笑开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九爷一向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吃光了山海就放火烧宅的女土匪啊，挣钱这事儿我最在行了，你放心好了，有姐养你，不怕不怕哈~”

轻轻撞了一下她的额头，司马易也觉得颇为好笑，“艽儿这是打算让爷吃软饭呢？”

“嗯，没错啊~”点了点头，秦艽笑眯眯地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这辈子你来养我，下辈子我来养你，这样才公平，才划算嘛。如果你要是觉得当小白脸儿当不惯，那下辈子你就加把劲儿，争取当个女子，我也努努力，变成个带把儿的，这样咱们俩就和谐了――”

听见她这么说，司马易真的是又气又好笑，照着她的小屁屁上使劲儿来了这么一下，他语气沉沉，“艽儿又在挑衅爷？”

“大老爷，我冤枉啊――”撅着嘴控诉，秦艽委屈的直哼哼，“明明是你问我的，我如实回答了，还要被收拾？招谁惹谁了这是……”

伸出一根手指，司马易十分嫌弃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一张利嘴，惯会胡说八道！”

“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秦艽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一闪一闪的照进了男人此时雾蒙蒙的心间。

幽幽叹了口气，司马易勾起唇角，“只要你在身边，爷自然时时刻刻都是开心的。”

“不，你在骗人。”抬起头来摸了摸男人的眉宇，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指腹摸到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司马易，你其实并不开心，你知道吗？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你英俊得让我觉得你就是九天之外的谪仙，可如今，你这里竟然有了一道浅痕。”

“是爷老了。”握住她的手，司马易在上面轻吻了一下，“人都是会老的，不是吗？”

“可我不想自己的夫君因纷扰的世事而苍老，我要的是他快快乐乐地跟我一起老去，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司马易，你现在的状态，让我很担心。”垂下眼眸，秦艽似乎有些失落，“我不想你得到江山，却失去了快乐，与其这样，我宁愿与你一起远离朝堂是非，远遁江湖，不闻世事。”

“可那样……我便不再是司马易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声音压到了极致，那是他心中全部的压抑无处发泄的结果。

“司马易，你是大泱最仁德的皇帝陛下司马泰安的儿子，你是当今朝堂之上无人匹敌的战神王爷，你亲眼见证了皇权的血腥，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接下来的每一步，你都不是为了自己狭隘的仇恨而走，你为的是天下苍生，黎明百姓。”

“一旦举兵，就是谋反。”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秦艽仰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轻生呢喃，“生，我陪你生，死，我陪你死。哪怕万人唾弃，依旧在所不惜。”

所以，司马易，请你千万千万，为我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