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咱们九爷醒得特别早,心里惦记事儿,她还没等那墙头上的公鸡打鸣,她十分自觉地就睁开了眼睛,手脚利索的将自己捯饬好了。
凑到床边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某位爷,秦艽敛声屏气蹑手蹑脚地就离开了卧房。
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伸胳膊伸伸腿,等到她活动好了筋骨,这才板着一张严肃脸走出了清心院。
这个时候,整个王府里都静悄悄的,只有那厨房里亮着灯火,剩下的人基本上还都在跟周公他老人家谈人生谈理想呢,而这剩下的人里面就包括天天被折腾得身心俱疲的天权。
自打天权跟了秦艽做侍卫后,那日子可真是太难过了,要说他以前也是七星隐卫中最为潇洒的一个了吧,可是自从跟了这位王妃,他就剩下当牛做马的命了。
这可真是不怪他抱怨,这位说说,哪有一个堂堂王妃成日里不着家,天天想着往那青楼里钻的?
可这位王妃她,还真就那么干了,打架斗殴,调戏姑娘,喝喝花酒……
天权发誓,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豪爽地过了头的女子。就因为这些事儿,他没少挨他们家爷收拾。
不过最近天权算是解放了,这阵子他们家王爷没有什么事儿,所以就顺利的将人给拴在了府里。
这不用出去,就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就不会回来挨骂,还能睡个懒觉,这日子不要太幸福呦~
此时此刻,正在睡梦中的天权完全感觉不到来自几米外的威胁,直到他翻了个身调整睡姿打算接着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身后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瞬间惊醒,他倏地翻身坐起,刚准备跳起来拔尖,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那张梨花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红衣姑娘。
脑袋里空白了三秒,天权愣了一愣,随后便麻溜地缩进了被子里,死死地裹住了自己。
“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瞧着天权那滑稽的样子,秦艽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得了吧我说你,谁爱非礼你啊,小身板子没二两肉,也就那花楼里的姑娘喜欢你这样型的。”
天权被她这么一损,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也不去理会她话里的意有所指,他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故作镇定地开口就问,“王妃,不知您有何事吩咐?”
看着天权躺在床上裹得像一只大蚕蛹,嘴里还一本正经的冒酸话,秦艽蹙了蹙眉,拽了拽袖子就低笑出声了,“我说你这是皮痒了?”
瞬间败下阵来,天权就差咬着被角吭吭唧唧哭上了,“王妃,算属下求您了行不行,咱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您别害我行不行?”
“嘿,你——”被激怒的九爷三两下脱下自己的绣鞋就扔了过去,直接扔在了天权的脑门上砸了个正着。
“丫的就你一天天的话最多,少废话,赶紧给老子起来!”
被面前这位主子河东狮一吼,天权吓得赶紧压低了声音制止她,“姑奶奶,您快小点儿声吧,回头让爷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那你就不怕我扒了你的皮?”
瞪着眼珠子吓唬对方,秦艽终于找到了这一大早起折磨人的乐趣。
走过去从天权手里将鞋夺过来套在了脚上,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圈,这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我出去等你,你动作麻利点儿,不然……哼哼!”
说罢,秦艽扭头就走出了天权的卧房,只剩下屋里的天权气得捶床。
半盏茶后。
天权一表人才地站在了秦艽跟前,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秦艽一直觉得司马易这七星隐卫都是看颜值挑人的,那一个个长得还真是挺英俊的。除了天枢和天权,剩下的人她也见过几面,总之就是用一个字形容——帅!
当然了,那个不幸跟秦艽结了梁子的瑶光姑娘自然不能用帅气来形容,不过抛开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说,秦艽不得不承认,这厮其实长得还真是挺美的,要不然那臭男人也不会一个一个的被曾经的胭脂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定睛将眼前的天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秦艽那一脸的笑容可掬,愣是让天权在她的注目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咽了咽口水,他攥着拳头在手边轻咳一声,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王妃,您这一大早来了,究竟有什么事儿啊?”
被天权这么一提醒,秦艽终于回过神儿来了,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她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状。
“天权,你说,红袖这丫头怎么样?”
“啊?”
天权被秦艽问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只能张着嘴表示了自己的惊讶。
幸好他今天穿的一身长衫,能够掩盖住他微微颤抖的双腿。
说真的,他现在真的是怕了这个名字。
这事儿呢,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晚上他去清香阁接自家王妃,结果刚走上二楼就瞧见红袖在转弯处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调戏。
按理说其实天权根本犯不着自己出手的,可是一来当时周围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打手保护,二来这红袖跟秦艽的感情有目共睹,所以他一个好心,就把人给救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了吧。
故事中的英雄救美基本上那就是固定的剧情,一个风流潇洒俊逸非凡的男人救了一个正在面临危险的美人儿,两个人一下子便看对了眼,接下来一个要以身相许,另一个就山盟海誓,从此两个人就夫妻双双把家还,剧情可以说是非常完美,非常和谐。
按理说那一晚上以后,这俩人儿的故事情节也该照这样发展下去才对,可是真是不好意思,这情节发展还真就跑偏了。
天权将人救下以后不以为意,压根儿没把人放在心上,可是红袖那就不一样了,虽说平日因为秦艽的关系与天权打过几次照面,可是都没有往心里去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怎么就吹皱了她心里的一池春水了呢?
这事儿,当事人红袖非常不解,所以就去找秦艽诉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