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得冲着他露出了个笑容,秦艽掀开帘子,直接就跳下了马车。
翻身上马,秦艽转过身来再次向诸葛无极拱手,“公子,有缘再会了!”
“有缘再会!”
说罢,秦艽直接上马,烈烈红衣在风中翻飞,开始了自己回家的旅途。
秦艽走后不久,诸葛无极便唤来了刚刚在他跟前侍候的婢女。
那婢女跪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战战兢兢的。
诸葛无极一身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可是吐出的字,却入寒冬腊月般寒冷,“尔雅,谁让你多嘴的?”
尔雅闻言忙磕了三个头,语气染上了些哭腔,“公子,是奴婢不好,奴婢甘受惩罚——”
淡淡扫了她一眼,诸葛无极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一句,“百香丸,这月只给你半颗。”
俯着身子道了句“是”,尔雅将头埋得低低得,那眼睛里,写满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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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回到无名山脚下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这一上午,光绕那片树林子她就绕了大半天,这一下午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才赶了回来。
什么叫归心似箭?
这就是了!
原本她是打算先去县城里看看的,可是这天都黑了,也只好作罢。
抹黑上了山,咱九爷顺着那条熟悉的近路走了上去,快到寨子门口的时候,就有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早就将弟兄们对她不管不问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秦艽唇角微微勾着笑意,就想着这帮兄弟们看见她后得怎么迎接她呢。
在寨子门口站了许久,咱九爷摸着下巴感觉出不对来了。
这门口把守的人都哪儿去了?莫不是都偷摸上哪个犄角旮旯瞧风月小本去了?
幽幽叹了口气,秦艽一边寻思着又该给这帮小崽子们上课了,一边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这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还真就吓了一跳!
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脸上挂着彩的,缺胳膊少腿儿的,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呦喂,大家伙儿这是玩什么游戏呢?”
站在大门口眯了眯眼,秦艽语气虽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那脸上显然挂不住火了。
众人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纷纷往大门口望去,一个个终于看见了主心骨,直接哭天抢地得嚷嚷了起来。
“大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
“大当家的,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大当家的,你可一定要为咱们兄弟报仇啊!”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秦艽被蜂拥而上的一群人团团围住,听着他们叽叽喳喳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将她的脑瓜仁儿都嚷嚷疼了。
“哎行行行……你们闪开,先让我进去!”
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等着大家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她这才握着拳头走进了正厅。
身后的兄弟们全都在她身后跟着,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堵在了正厅门口。
秦艽坐在那张铺着虎皮的座位上,将腿往边沿一搭,眼神凌厉地扫了一圈下面这些兄弟,终于开口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一个绰号螳螂的高瘦男子开口了,“大当家的,是虎头帮,今儿上午他们带着人在咱们山下闹事儿,二当家的带着人下去跟他们干了一仗,可是……可是……”
瞧着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秦艽皱着眉头冷笑一声,“可是你们输了,还被揍得很惨,对也不对?”
众人闻言,一个个都将脑袋耷拉了下来,不敢开口说话了。
“瞧你们这副怂色,以后出去少他娘的说自己是黑风寨的人!自打老子接手了黑风寨以后,还没这么丢过人,你们可真是给我长脸了!”
环顾了周围一圈,她突然又想起来些什么,“二当家的和阿来呢?!”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直接将一个矮胖的钻地鼠推了出来。
钻地鼠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转过身来小声咕哝着,“二当家的和阿来,被虎头帮的人捉走了,说是……说是……”
连着说了两个“说是”,钻地鼠吭哧瘪肚半天,也没说出来最重要的一点。
瞬间立起了眼睛,秦艽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是什么你他娘的倒是说啊?!”
钻地鼠被秦艽这副大嗓门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后边的话补充完整了,“虎头帮的人说,要您亲自拿着一千两去赎人。”
“我放他娘的屁!”
走下两级台阶直接将旁边的椅子踹倒,秦艽那双美目,简直能喷出火来。
还一千两?
一毛钱都没有!
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她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去问螳螂,“咱们账上有多少银子?”
螳螂咽了咽唾沫,挠了挠脑袋,慢悠悠地说道,“这要是凑吧凑吧,兴许能有个一千两吧?”
踱着步子慢慢走到螳螂跟前,秦艽笑得那叫一个慎人。
朝着螳螂勾了勾手指,她轻声道,“来,你低下头来,我告儿你点事儿。”
螳螂原本打算往后退两步,可是听见秦艽那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后愣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秦艽眯着眼睛看着螳螂一点一点猫着腰低下头,她迅速变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照着对方的后脑勺狠狠地就拍了下去。
“哎呦喂——”
这一下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震得秦艽自己的手掌心都火辣辣得烧着。
不理会螳螂抱着脑袋直喊疼的画面,秦艽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这账是你记的,你现在居然反过来问我?”
螳螂原本被拍的就有些晕乎,自己的耳朵又被一拧,他整个人直接懵逼了。
“大当家的,您先松松手……”
“你不是说不上来吗?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说着,她又用上了三分力度。
“大当家的,我错了……好吧,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咱这账上真拿不出来这些钱了!”
听见他说出了实情,秦艽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的这帮兄弟,她仔细想了想这件事。
虽说她过去一年里做的是土匪的行当,可是她这个实在的义匪,那还真就得劫了富去济贫。
这一年她散了不少银两给那些穷苦人家,别的不说,就这十两银子,就够养活那一家老小了。
更何况她半年前还开设了情报局,这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要不是身边还有个赵老六跟着,她可真就得穷得当裤头了。
幽幽叹了口气,秦艽又转过身走到了位置上坐好。靠在椅背上闭眼沉思,她整个人陷入了寂静。
寨子里的兄弟们瞧见主心骨都这样,一下子更没有了底气。众人在地下窃窃私语着,这人心好像一下子就散了。
“都他妈吵吵什么呢?没看老子正在想辙呢吗?!”
伴随着秦艽的一声低呵,下面的一干人等全部安静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等着上首的那个红衣女匪秦九爷开口呢。
抠了抠耳朵,秦艽也实在是有些忧心,她去年一鼓作气收服了好几个小匪帮,将自己的这黑风寨壮大了,可是真不好意思,无敌是多么寂寞啊,所以它这黑风寨也有了对手,就是那绑了他们寨子里人的虎头帮。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跟虎头帮火拼的时候,双方先开始了一番颇为江湖式的自报家门。
“在下黑风寨大当家秦艽,不知对方是哪一路英雄好汉啊?”
“在下虎头帮……”
当时,对方的话就说到这儿,秦艽就直接笑开了花了。
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面这个蓄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她笑得贼腻歪,“我说这位,你斧头帮的啊?失敬失敬,实在失敬!不过……你们咋没拿着斧头来啊?”
当时咱九爷一度以为对面那大当家的是港台那边来的,因为口音的原因,所以“斧”“虎”不分,没成想她这一打岔,直接将两拨人的关系逼得更为紧张了。
对方以为她嘲笑他们的帮会名字,一时间很是生气,二话没说直接抡起大棍子就要动手。
那个时候秦艽刚来到这个异世,也是很久没有打过架了,一见他们冲过来便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撸胳膊挽袖子就是一个字——干!
于是乎,两帮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好在那天有个君子协定,只动棍棒不动刀枪,要不然咱九爷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可就真真儿保不住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拨人没有分出来胜负,直接挂着彩回自家老窝养伤去了。
后来大家彼此都长了记性,那虎头帮又不在这个山头,大家就楚河汉界划分开,也算过得去。
可是秦艽就纳了闷儿了,这也没招没惹他们的,怎么就突然来无名山山脚下找茬儿了?
想到这儿,她抬起眼皮看了看下面那些交头接耳的兄弟们,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出去惹是生非?”
众人纷纷摇头,异口同声,“不曾——”
“嘿,那他娘的可真是奇了怪了,还能有这样上赶着要来挨揍的人呢?”
秦艽这话一出,下面有几个年岁小的,忍不住偷偷笑了。
秦艽淡淡扫他们一眼,也不去计较,大眼睛转了转,她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开口道,“大家伙儿别着急,明咱们就备好了银子去慰问慰问虎头帮的朋友们,顺带将咱们那两个窝囊废兄弟迎回来——”
下面有的兄弟不解了,“大当家的,咱们还真要交银子赎人啊?”
秦艽白了他一眼,偏头问道,“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我要交银子赎人了?”
被怒对的小兄弟摸了摸鼻子,低头嘿嘿笑了两声,狗腿儿似的赶紧抱秦艽的大腿,“大当家的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那说得是东方不败,我看我是平时给你们讲故事讲多了!”
损了他一番,秦艽像是有了法子,翘着二郎腿恣意了起来,“大家伙儿该吃吃该喝喝,有伤的回去治伤,困了的就回去睡觉,明儿一早,咱们就奔赴虎头帮,直插敌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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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吧,今儿编辑下午通知我上架,我当时整个人是懵逼的,手里没有存稿,想着当天得万更,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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