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沉睡中的卢亭县已经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夏夜舒爽的凉风阵阵吹过,却让人不由得泛起丝丝寒意。
此时县令府后门鬼鬼祟祟冒出个脑袋,那人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后便给身后做了手势,待他打开门便看见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抬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两个男子便下了车,在赵县令面前拱手称道:“老爷,都办好了。”
赵县令点了点头,吩咐道:“今天的事情切记守口如瓶,待会儿我上山去,你二人在我走后另行出发,若寅时我与大公子还未曾出来,你们便回来通知夫人带小姐速速离开。”
说罢,赵县令就上了马车,看着在车内昏迷中的秦艽,他有一种不安慢慢涌上心头。
马车越走越颠簸,卢亭县通往无名山的这条路几乎不曾有人踏过,因此道路总是崎岖不平的。
况且在这深山密林之中,那土匪老窝更是难找,眼看着马儿已经难以走动,那马夫不得已便勒住了缰绳,跳下车向里面说道:“老爷,此处道路不平,这马已经很难走动了,恐怕……恐怕需要老爷步行一段路程了。”
赵县令长叹一口气,撩开了门帘看了看走位的环境,这才说道:“罢罢罢,咱们走着去便是。”
待那马夫将杌凳放好,赵县令便弯腰下了车。马夫瞧了瞧里面昏睡的女子,识趣地将人搬下马车,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那马夫背着秦艽在后面艰难行走着,时不时还抬起眼皮看看前面一身轻松但依旧走的气喘吁吁的赵县令,心里也是不由的在怀疑。
这无名山上的土匪一向蛮横惯了,曾经有不少人家遭到厄运前来告状,这县令也都是被说的头昏脑胀,似乎也拿这些土匪无可奈何。但这次绑架的可是家里的大公子,按理说他怎么也该着急一下。
自古男儿就比女儿更得重视,可这位老爷听见自己儿子被绑了似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反而是在听说土匪要求他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儿子时,他这才着急了起来。
莫说女子不如儿哦,马夫边摇头边想着,等他再抬起眼皮的时候只见一块黑布直接套在了他脑袋上,然后脖子一痛,他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赵县令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痛,可怜了他这把老骨头被这么一折腾,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微微睁开眼睛,他就看见了在他面前侧躺在榻上端着碗喝酒的的黑风寨土匪头目——穿山甲。至于他真正的名讳,无从可知。
只见上首的男人身材魁梧彪悍,一席黑衣加身,领口松松展开,可见健壮胸肌。男人未束发髻,松松散开,仅用一根鹿皮绳勒住额头,越发显得他那张带着刀疤的黝黑脸孔狰狞了几分。
赵县令见此,连忙俯首,在来之前的那副云淡风轻瞬间不知所踪。
穿山甲放下手中的碗,抹了抹沾了酒的下巴,这才给他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捏起秦艽的下巴打量了一番,这才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冲着穿山甲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当家的,这、这小娘,果然生、生的极美!”
闻言,穿山甲满意地从那铺着老虎皮的榻上坐了起来,走到了秦艽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就看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小喽啰们说道:“今天就是老子的新婚大喜,咱们黑风寨连庆三天!”
众人见状,全部欢呼叫好,那声音可以说是震得地动山摇,赵县令被吓得抖了三抖,待到这欢呼声过去,他才颤颤巍巍地问:“大当家的,我已将小女送了过来,您看我那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