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巨响,苏泽远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直到把地上的男人打的再也没有力气起来反抗。
终于,再一次把易秦艽给一拳打在了地上,苏泽远还想再一次出手,王恒急忙跑过去,两手抱住苏泽远的腰,使劲朝后拖,“老板,你别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欠我的何止是一条人命。”
苏泽远冷冷的开口,就要挣脱开王恒的束缚,再一次过去。
王恒因为他的挣扎,额头上满是汗水,还在使劲的抱住苏泽远,“老板,都这个时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还趴在地上的易秦艽,这个时候突间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苏泽远,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苏泽远听到这句话,直接挣脱开王恒的桎梏,三两步走到他跟前,已经一脚再一次对着他的脖颈位置给踩了下去。
他这一下子,易秦艽整个人废了也是有可能的。
王恒还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他是苏泽远这边的人。
易秦艽被他踩的闷哼一声,这个时候,他想求饶都说不出来话。
苏泽远完全压制住了他的声道,让他有苦难言,甚至是连说一句话都很困难。
“苏泽远,你即使把我折磨死,我能送给你的还是这句话…”
易秦艽不肯放弃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苏泽远脚下的力气还在加重,易秦艽却是突然间笑了起来。
“苏泽远,你应该感谢我的,如果不是我给她做了催眠,让她忘了你,你觉得,她再一次见了你不是杀了你而是为你生儿育女?”
易秦艽的声音里还有些悲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凄凉的味道,就连说的话也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越来越沙哑。
仿佛嗓子里有什么东西一般,只是让人突然间觉得难受。
“感谢你?”
苏泽远嗤笑,身上的冷意这一瞬间全部散发了出来,就连眸子里也变成了深蓝色,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
“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你,把她的命差一点弄没了。”
手里的刀直接对着他的后背扔了过去,“啊!”
凄厉的声音像是要划破云霄一般,直接让人心里发颤。
王恒急忙捂住了耳朵,这个时候,老板是真的发狠了啊!
苏泽远那一下是真的发狠了,让易秦艽连逃离的余地都没有,身后已经有鲜血如水一般汩汩的流了出来,空气中铁锈的贼胆夹杂着血腥味,隐隐的让人心里有些作呕。
易秦艽凄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苏泽远这才不紧不慢的松开了他,反而是弯下腰来,直接抓住瑞士军刀,然后一下子从他背后给拔了出来。
“啊!”
易秦艽闷哼一声。
因为刀子的离开,易秦艽后背上的鲜血反倒是越流越多。
苏泽远只是打量着手里的瑞士军刀,光洁如面的刀面上已经占满了鲜血,只是由于他拿刀的方向不同,上面的鲜血顺着刀刃已经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滴在光洁的地板上,不一会儿已经汇汇成了一团红色的血液。
王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在纠结这个时候到底要不要再去拉苏泽远一把…
还是这个时候他火上浇油一下?
易秦艽脸上满是冷汗,整个人趴在地上,做了一个匍匐的姿势,一只手还在身下,另一只手却是按着前方的地板,想要爬起来。
只是刚才的伤势太深,几乎是他刚做了一个屈膝的动作,人已经再一次噗通一声趴了下去。
背后的血液已经凝固在一起,以至于不让他那么疼痛,只是这个时候苏泽远却是再一次把手里的瑞士军刀给扔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扔在了他刚刚结疤的地方,刚才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再一次开始血流成河。
“啊!”
易秦艽惨叫出声,双手已经紧紧的扣住地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让人心里发麻。
饶是这样,易秦艽依旧冷笑出声,“苏泽远,你现在再折磨我有什么用?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苏泽远已经再一次弯下身来,猛然间拔掉他后背的瑞士军刀。
苏泽远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瑞士军刀,脸上依旧如常。
“你当初忌讳着苏瑢手里有你在乎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敢拿他怎么样。现在多好,我亲自帮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毁了,你不是应该感谢我才对吗?”
易秦艽脸上还有一种名为解脱的笑容。
“是应该感谢你。”
苏泽远嗤笑,手里的瑞士军刀已经再一次给插了下去。
易秦艽依旧在冷笑,“苏泽远,你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啊!”
另一只手直接被踩中,易秦艽还在叫嚣,“我死了挺好,最起码她就永远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哦!我忘了,她现在估计不死也丢半条命了吧!你还渴望着她能醒过来…”
易秦艽一张脸已经疼到扭曲和变形,只是嘴里的话依旧没有停过,“你以为你爱的还是当初的时晶莹,你当时放弃了她,现在已经晚了!她早就不是她了…”
终于没有忍住痛意,直接给晕了过去。
苏泽远才慢条斯理的从他手上把脚离开,弯下腰再一次拿过来易秦艽后背之上得瑞士军刀。
刀从皮肉之内拔出来,刚才血肉模糊的后背,这一次更是惨不忍睹。
“老大,他怎么办?”
王恒急忙跑过来询问。
“白炽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照着,拿着凉水混合着辣椒浇过去。”
“是。”
瞥了一眼在地上早已经了无声息的易秦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怎么这么不长眼,偏偏这个时候去惹大老板?!
……
医院病房内,圆圆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窝在病床上的人怀里,睁着大眼睛。
谢琳挂了电话,就看到圆圆又爬到了床上,窝到了时晶莹怀里,就要把她抱起来。
只是圆圆这个时候抱着时晶莹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软软糯糯的喊着时晶莹,“麻麻…”
谢琳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一次转过身的时候,早已经恢复如常,“圆圆,妈妈生病了,需要在这儿休息,圆圆先让姥姥抱着好不好…”
圆圆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把头埋向了时晶莹怀里,“不好,要妈妈…”
谢琳走过去,掀开被子,就要把她给抱起来,圆圆使劲的拽着时晶莹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不要,要妈妈,姥姥坏…”
脸上已经再一次流满了泪水,看着谢琳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谢琳这一次也突然间鼻头一酸,眼眶已经红了,“是姥姥坏,如果姥姥不轻易相信别人,你也不会被人抱走,晶莹也不会去找你,然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谢琳看着圆圆,早已经泪流满面。
圆圆哭个不停,只是看谢琳只是默默的流泪,什么也不说,反倒是松开了抓住时晶莹的手,人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小手就要去帮谢琳擦眼泪,“姥姥不坏,不哭…”
谢琳看到圆圆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发酸。
苏泽远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一大一小哭的正起劲。
看到苏泽远进来,谢琳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泽远,你来了…”
苏泽远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递给她,把圆圆接过来。
谢琳急忙擦了擦眼泪,“医生怎么说…”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谢琳听到这句话,更是忍不住想要流泪,急忙把头转向一边,擦了擦眼泪。
“刚才有晶莹的朋友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知道晶莹的情况…”
苏泽远点了点头,圆圆还窝在他怀里,苏泽远抽出纸巾一点一点的给她擦了擦眼泪。
“只是她并没有说是谁,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只是嗓子不太好…”
时晶莹的朋友向来不多,这还是过了那么长时间,除了她认识的几个,另外的人给她打的电话。
“可能是以前的同学吧。”
“也许是吧,她还问了我圆圆的情况,我没敢多说。”
经历了上一次蒋玫的事情以后,谢琳在对待圆圆这件事情之上,不知道比以前小心翼翼了多少倍。
“妈你已经在这儿照顾了晶莹那么长时间,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先看着。”
“那怎么行,你还要照顾圆圆。”
谢琳急忙拒绝。
“妈自己一个人都能照顾好两个人,我也可以。更何况,还有护工。”
“那不一样,你一个男人,怎么会照顾孩子…”
谢琳到最后还是拗不过苏泽远,被他强制带回去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圆圆还软软的待在他怀里,“爸爸,麻麻…”
给苏泽远指了指时晶莹,她想和时晶莹待在一块儿。
“妈妈生病了,需要休息。圆圆是个好孩子,我们一起等着妈妈醒过来好不好?”
苏泽远柔声开口,和圆圆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最起码现在圆圆是能好好的听他的话。
他几乎说什么,她都听。
“爸爸说,妈妈明天醒过来…”
可是明天又是哪一天?
“嗯,妈妈明天就醒过来了。”
苏泽远点头,摸了摸她的额头,“圆圆真听话。”
“妈妈。”
圆圆只是看着时晶莹的方向,大眼睛里已经再一次蓄满了泪水。
苏泽远心疼的不行,“妈妈会醒过来的,圆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妈妈就醒了。”
“圆圆吃饭,睡觉觉…”
听到苏泽远的话,圆圆直接闭上了眼睛。
眼角处已经有晶莹的泪滴流了出来。
苏泽远伸出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圆圆只是无声的流泪,什么也不说。
苏泽远看到她这个样子,只能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了很长时间,圆圆才停止住流泪。
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一直看着时晶莹的方向。
苏泽远把她放到床上,“圆圆乖,坐在这儿陪着妈妈,爸爸给妈妈擦身体。”
“嗯。”
圆圆乖巧的点头,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时晶莹。
她期望着时晶莹能像以前那个样子睁开眼睛,笑眯眯的夸她是小公主,带她出去玩…
只是现在的时晶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很难让人相信,她现在还是一个活人。
苏泽远打好温水,把毛巾湿了水,给她擦了擦脸,然后是胳膊,然后是身体。
几乎是擦的每一下都很用心,一直专心致志的干着手下的活。
这才半个月的功夫,她已经瘦了很多,每天什么都不吃,全靠鼻饲。
再好的营养又能怎么样,只能保证她身体最基本的运行。
一直到给她擦好身体,圆圆都一动不动的盯着时晶莹,她希望妈妈醒过来。
可是这一次,她还和以前一样,一直在睡懒觉。
圆圆瘪了瘪嘴,抽了抽鼻子,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
苏泽远把圆圆抱起来,“妈妈没有不要圆圆,现在妈妈在睡觉,圆圆也睡觉好不好?”
“好。”
圆圆脆生生的答应道,窝到苏泽远怀里,对着时晶莹的方向摆了摆手,“妈妈,睡觉觉…”
这几乎已经是她的一项惯例,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或者是出门,她都会对着时晶莹报备一下。
虽然最后时晶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苏泽远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心的哄着她睡觉。
圆圆这一次睡觉很快,在苏泽远怀里不一会儿便已经闭上了眼睛。
只是小小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就连嘴角都是在下意识的朝下面撇。
苏泽远抬手,覆在她的小脸上,让她眉头舒展开来。
等她彻底睡熟了,才放到时晶莹怀里,给两个人盖上了被子。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易珏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轻声开口。
苏泽远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个人已经心照不宣的走了出去。
苏泽远没敢走太远,直接吩咐王恒在那儿守着。
易珏掏出一根烟,就要递给苏泽远,苏泽远直接接了过来,看易珏熟门熟路的点起了烟,不由得皱眉,“你的身体好了?”
“无所谓好与不好。”
易珏把打火机递给他,漂亮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烟身,整个人颇有些无所谓,“反正这具破败的身体也是能撑一天是一天。”
苏泽远没有说话,点燃烟,整个人狠狠的吸了一口,“当初的事情是我把你连累进来了。”
易珏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什么可抱歉的,谁也无法预知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苏瑢呢?”
“死了。”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仿佛真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他自己筹划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到最后反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易珏笑了笑,颇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情在里面。
“易秦艽,我暂时不可能交给你。”
苏泽远冷声开口。
“无所谓,他自己做过什么就要承担什么,留他一条命在,送到监狱里吧。”
易珏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话题,显然并不想多说,“她呢?有什么反应了吗?”
眼神已经瞥向了时晶莹所在病房的方向,手里的烟已经染了一半,只是到最后她仍旧是一口没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