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溟将我扶在靠坐在竹前。我一晃眼，像是看见竹林深处闪过一道身影，转眼不见踪迹，我疑心是我醉得糊涂，看花了眼。

“休怪在下剑刃无情。”转过头来，子溟执剑已然朝着青鬼刺去。

青鬼在剑尖刺来不过一寸时，拔剑挡开子溟的攻势。剑刃撞在一起，火星四溅，砰珰作响，我真怕刀剑无眼。

“青鬼、子溟，你们……住手啊……”我拼命喊着，嗓子眼像被堵住一般，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响。若是他们拼死一斗，必定两败俱伤，无论是谁倒下，我都不愿看见。

十来回合之后，先败下阵来的是青鬼，他招架不暇，子溟一剑刺进他的胸膛，利刃剜肉的声音，我听得分明。

他目光如炬，只是灼灼望我，额际青筋暴突。他迎着子溟的剑，朝我走来，长剑瞬间深深没入胸口，从他的后背刺了出来。

子溟双目错愕无比，我从未见过他慌乱过，不由得松开了剑柄，喃喃：“你、你为什么……”

他的嘴角忽然带着笑意，令我心间一冽的笑意，步履蹒跚，一步一顿走向我，终于是无力跪坐在我面前，胸口插着子溟的剑。

“因为，她是我的发妻……”他声音极尽温柔，我从未见他的唇动得如此好看过，他轻轻伸手理我的鬓发，抚我的前额，“早在陵川小镇，我们便拜堂成过亲了。我们发过誓，天荒地老，永不分开……”

我眼见他胸前的血一直在汩汩流淌，溅到地上，我无比心疼，伸手去堵他的伤口，手却无论如何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