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个…变银子的法子，阿谣一不小心就给忘了嘛。当时人多嘴杂的，也没好跟你商量…”绾谣低着头，颇为委屈地解释道。

拳头总归没落下来，在半道摊开成手掌，轻轻按在她的额前。像劈头盖脸浇在头顶的温水，缓缓淌过周身，在脚背轻轻打旋，受用无比。绾谣望着青鬼，愣了片刻，还是慷慨举起纸袋来，“你也吃些吧。”

主动和人分享吃的东西，这是绾谣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就好比荒漠中两个口渴难耐的人，其中一个人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给另一个人喝那般伟大。

青鬼看着袋子里剩下不多的碎渣，复又扬起了拳头。

泠水的桥上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起初绾谣还以为是哪家烙饼的，客人这么多，也禁不住拉青鬼凑过去瞧。挤进高高的人墙，人群中间是个摆地摊卖稀奇玩意的花甲老头，绾谣大失所望，转头要走，却发现拉不动青鬼。她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地摊前，反正将将吃得有些撑，走着走着肚子疼，索性便歇歇脚。

“这叫传声石，一雌一雄本是一对，对着传声石说话，揣着另一块石头的人，千里之外都能听见。”

老头一手举着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鹅卵石，甚至让绾谣觉着他可能就是就近从身后泠水里捞起来的。他说完一片哗然，有啧啧称奇的，自然也有摇头不信的。

为了证明石头的真伪，老头便随便从人群中拉了个少年来，交给他石头的一枚，且遣他到对岸去。少年对岸站定后，他对着传声石说了几句蜀中方言。不多时，那少年回来答复，内容竟也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