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预料的那般生气,心平气和得很,只是对青鬼小施惩罚,是小施。
惩罚是让他将拇指大小的四色龙葵的四瓣花朵从大竹筐分别拆分到四个背篓里,方便明日晒干,入不同的药,做不完不许吃饭且不许睡觉。
丹泷恋父情结重,跟她爹最好,跑到我身边求情,愿意献出半个月的零嘴,来减轻她爹的任务。
这丫头,往日我馋了想吃一口她的糖葫芦都不让的,如今却为了青鬼这般慷慨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罚她拿上小背篓,在他爹旁边一起挑选四色龙葵,做不完一个月没零嘴吃。
丹泷嚼着嘴,极不情愿地做,时不时偷偷白我一眼,不巧被我抓个正着。我便从青鬼的竹筐里顺手给她加了些,谁让她心疼他爹来着。
我做了一桌的菜,和小黑两个人当着他俩的面,吃得津津有味,吃得极缓,吃得咀嚼声奇大。
我耳朵极其敏锐,不巧就捕捉到丹泷靠在青鬼身边,轻声说的那句话:“爹,要不你把娘休了吧。”
回想做她娘的这些日子,我自认为做得兢兢业业,十分称职,她却想换掉我,这个丫头做什么总是反复拨动我们之间易断的母女琴弦,我委实心寒得很。索性便早早地洗漱完毕,带上门闩,跑到床上暖暖心。我想他们今天晚上通宵做不完,便没有留门,踏踏实实地睡觉。
转眼两月过去,日子忙碌充实,某一天青榣阁里来了个稀客,我家儿子孤阿。
见到他我心情便是莫名的好,青鬼有女儿疼,我总算还有儿子疼。然后不料,狗子见我的第一句是问:“娘亲,近来可好?”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过得如何,他便接着说:“娘亲,孩儿是来看她的。”
心都在滴血,肝肠寸断,枉我疼他宠他那么些年,白眼狼。气得我想踹人,不过被我强行用另一条腿抵住了,我明知故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