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

青鬼道，我静静听来，隐隐像是有阵阵婴儿的哭声，凄凄厉厉，撕心裂肺。我骇然。

“这是凶兽九婴的叫声，这畜生继承舜帝一半的神力，且修炼在这灵气浓郁的苍梧山，法力高深，六界之内，能在它血盆大口中活下来的人，寥寥可数。”

青鬼所言，我都懂，却不知他将这些说给我听的目的究竟如何。

“凡人近它的身，连它的一声戾叫都受不住，即便是你。”

“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对我的吗，你将我诓进地窖，封住我的全身筋脉，捆得那般严实。你说师徒缘尽后，便走得那般决绝干脆，你可知我被缚在柱子上，心如刀绞的滋味，有多疼。”

我想开口说话，口中有千言万语要倾吐，却发现浑身半点动弹不得。是他施了咒术，将我定住。因果轮回，他终于是，以我之道，还施我身。

“往日你加之于我的痛，如今你来尝尝好不好？”

“你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等我从舜帝崖采着云生逍遥下来接你。我若是下不来，你也莫再上去，从此便忘了我罢。”

我身上仍然盖着青鬼的一件外衫，身后熟悉的温暖则渐渐散去，我再听不见他的心跳和呼吸，四周死寂，唯闻见凶兽九婴远远的戾叫。

我始知，方才脖颈上的凉，原是他的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