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还没走近,就双手抱拳,充满歉意的开口:“抱歉啊徐管家,让你久等了,我家公子即刻就到。”
徐钦收起脸上的焦虑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回答:“无碍,无碍,公子肯赏脸前去就好。”
片刻之后,庄风也走了下来,和徐钦简单的寒暄之后便走上了马车,马车调转了方向,向着城南方向缓缓驶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在城南的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庄公子,咱们到了。”徐钦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轶见状上前去撩起了门帘,庄风刚走下来就看到了眼前的建筑,特别是门匾上醒目的写着庄府二字。
庄风盯着那块门匾,一双黑色的瞳孔猛的放大,震惊之余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这是何意?”那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庄公子还是里面请,我家公子在此等候公子已久,具体的他会与你细说。”
庄风再次抬起眼眸,打量着眼前朱红色大门,他的耳边响起了嘈杂的破碎声,还有哭喊声,他的心猛的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痛得难以呼吸,他的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迈不开步子。
就在庄风失神之际,百里殊已经走了过来,他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庄风,便迎了上去:“庄公子你可算来了,快快里面请。”
闻声后,庄风意识到自己失态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抬起脚跨了进去,他倒要看看这百里殊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从庄风踏进门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被眼前的摆设和屋子的布置给吸引了,这么多年了,这里竟然一点都没变!
“前些日子听闻之前买下这宅子的主人经商不利欠下巨债连夜前逃,那些被他欠债的人联名状告到了州府大人那,州府大人只好将这宅院拿来拍卖,我见此宅院不错,便多花了些银子提前买了下来。”百里殊的话声忽然顿住,他转头看向了庄风,继续道:“今日我就将它送给庄兄,就当是答谢庄兄对舍妹的救命之恩,还望庄兄收下!”
庄风的面色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目光犀利的盯着百里殊,百里殊刚才所说的那些,不过都是庄风略施小计让原本的主人生意落败,欠下巨资无力偿还的情况官府必会拍卖这座宅院,可是最近的太子之位易主,他也跟着受到牵连,等他抽身赶来扬州时,这宅院还是被百里家先拿下了,果然很有本事!
救命之恩更是可笑了,那日发生的事,百里芃也清楚不过,就算真的如此,百里家也会大方到如此地步,随便奉上一座宅院?
忽然间,庄风的脑海中响起了一句话:你要允诺我一件事。
难不成这一件事和这宅院有关?可是不管如何,这座院子他都势在必得,他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想到这他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不过举手之劳,怎么要此厚礼,庄某愧不敢当。”他淡然的回绝。
“救命之恩岂是小事,舍妹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她的命就是无价之宝,只要能让妹妹好好的活着,别说是一座宅院,就算我百里家散尽家财也无妨!”
“所以庄兄就别再推辞了!”百里殊就差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还是第一次送人家东西还要恳求的,也不知道爹在打什么算盘,让他在这里等候庄风,把这座宅院交到庄风手上。
“既然百里兄的盛情难却,那庄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百里兄。”
“如此甚好,这里已经收拾妥当,庄兄今晚就可在此住下了。”总算是可以回去交差了,百里殊庆幸的安慰自己。
“有劳百里兄了。”庄风拱起双手以示感谢。随后看向了白轶,吩咐道:“去把客房退了,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夜幕深沉,清冷无月。一袭白衣游走在长廊里,他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抚上经过的栏杆,而栏杆上干净得一丝灰尘都没有,仿佛这一切根本没有十五年之久。
不经意间,他走进一间卧房,他惊恐的睁大双眼,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幕,他脚步趔趄的走了进去,一闭上眼,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是他八岁生辰那天,偌大的宅院里挤满了人,京城的官员,扬州的商人,各自备了厚礼前来替他贺生辰,好生热闹的一番场景。
他记得爹拒收了所有的礼物,唯独收下了一份不起眼的,一个长相一般的舞姬。
当晚他被嘈杂的吵闹声和摔东西的破碎声吵醒了,他坐起身外衣都来不及披就朝父亲的卧房跑了过去。
他刚准备推门,屋子里响起了母亲厉声,那是完全不同于平日的语气,“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了,这个屋子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