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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欧阳哥,今天那位老人为什么不肯留下来?”童灵灵问。

“可能……是他觉得不好意思吧。”欧阳坤说。

“难道他连我们警察也信不过吗?”

“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把太多人变复杂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巷子里闪出一条人影。

“谁在哪里!”欧阳坤想追那个人,却没有追上。

“哇,好可爱的小猫。”童灵灵看到巷子里有一只正在吃东西的小猫咪,就走了进去。

“怎么是你们!”一个人从巷口摆放的水泥管里探出头来。欧阳坤见是那名老人,也同样显得很吃惊。

“大……大爷,这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欧阳坤感觉头脑发热。

“怎么了,这个地方能遮风挡雨,不是很好吗?”

老人的回答使欧阳坤大变脸色,又羞又悔,羞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帮助老人、悔是因为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老人的处境,帮他摆脱困境。许久,欧阳坤说:“大爷,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他就是我的小儿子顾帆,来给我送吃的了。”老人边说边给那只小猫丢了一个包子。

“那他为什么偷偷摸摸的?”欧阳坤问道。

“你就别问了,起码他现在还惦记我。”老人说。

“不行,大爷,你必须领我去找他。”

欧阳坤见老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也不再勉强。但这难不到欧阳坤,在蒋小米的帮助下,他很快就知道了在一处建筑工地上,有一名名叫“顾帆”的包工头。

“你好,请问你们谁知道顾帆在哪里?”欧阳坤独自一人,在一天早上来到了建筑工地。

“顾哥!他正在处理一些事情,不过应该快回来了,你先到他的办公室等他吧。”一位工人把欧阳坤领进了顾帆的办公室。

欧阳坤见四下无人,便开始闲逛起来。突然,欧阳坤在一张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三个人,恰恰有一个很像顾伟……

“是谁找我?”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你好,你就是顾帆吧。”

“是我,怎么了?”

“顾帆,你知道你爸爸顾大海现在怎么样了吗?”

“知道。”顾帆脸上很平静,“他现在已经死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昨天不是还见到他了吗!”

“我再说一遍,我爸爸早就死了,我现在没有爸爸。”顾帆反常的举动令欧阳坤很惊讶。

“我明白了,你哥哥找过你对吧,有胆量和你哥哥统一口径做亏心事就不要没有胆量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从我的办公室出去。”

“你被人洗脑了吗?连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楚。你告诉我,你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欧阳坤语无伦次地说,将自己来的目的完全抛在了脑后。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几个小时都没有结果,最终欧阳坤不但没有成功说服顾帆,还被人撵了出来。

晚上,欧阳坤买了两盒盒饭,来到了老人暂时住的地方,巷子很静,老人坐在水泥管旁,一动不动,与风景渐渐融为一体,让欧阳坤看了心寒不已。

“顾大爷,我来看你了。”

老人见是欧阳坤,便毫不客气的吃起来,恢复了精神。

欧阳坤坐在地上,陪着老人。突然,他忍不住问:“大爷,你的两个儿子到底怎么了。由其是你的小儿子,竟然把你也当作死人?”

老人停下来,擦了擦嘴说:“八年前,我的小儿子本该上大学,可当时因为我家里并不富裕,所以我那个时候又是打又是吓,托人将他送到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去打工。我想,他现在还在恨我。”

“他到底长没长良心,打工时怎么没被饿死!”

“别这么说他。”老人放下了饭盒,“他虽然个性叛逆,可以前还是蛮乖的。不像我的大儿子,表面上对我好,实际上是在算计我。”

几天后,顾伟被关了起来,原因不是因为老人,而是因为在家中聚众赌博被人发现……

一天早上,欧阳坤拎着一袋包子来到老人所在的巷子里。“顾大爷你在吗?我来给你送吃的来了。”

欧阳坤向巷子深处走去,见水泥管里面没有人,不由开始疑惑起来。这时,欧阳坤的手机响了起来。

“萧风,什么事?”

“老铁,你在哪儿?城郊的一处建筑工地发生了一起绑架案,你快过来。”

“我这就过去,你说一下地点。”欧阳坤朝巷子外走去。

萧风告诉了欧阳坤准确位置以后,欧阳坤就怔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绑架案的主谋竟然是顾伟,原来顾伟被放出来后,以为是老人为了报复而检举他,便心生怨恨,在欧阳坤来之前,伙同几名吊儿郎当的赌友趁老人熟睡的时候,一起绑架了老人,而躲藏的地点,正是顾帆承包的大楼。

欧阳坤到了目的地后,找到了萧风。

“萧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伟绑架了老人,可是他和他的同伙把老人带到这里的时候却被人给发现了,然后他们就躲了起来。”

“这些人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找他们!”欧阳坤说。

“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已经派人进去搜捕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叶蓝天说。

“不行,我要和他们一起进去。”欧阳坤推开叶蓝天。

欧阳坤刚进去没多久,叶蓝天就带着童灵灵追了上来。

“你们怎么也来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欧阳坤说。

“别小瞧人,你认识路吗?知道这里有几层楼吗?”叶蓝天不屑地说道。

欧阳坤见童灵灵也在,也只好作罢。正当三个人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一个瘦高个举着木棒朝他们背后打过来。

叶蓝天发觉脚下有第四个人的人影,连忙转过身来,一脚踢倒了那个人。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欧阳坤把那个人揪起来。

“不管我的事,我只是想和大伟他们在一起教训教训那名老头,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

“那你为什么攻击我们?”叶蓝天问。

“你们把这里都包围了,我只是想从这里逃出去。”

“我问你,你们还有几个人?”欧阳坤问道。

“原本有四个,后来被带走了两个,只剩下顾伟一个。”

“顾伟现在在哪儿?”

“这,这个我不可以说。”瘦高个开始害怕起来。

“你说还是不说!”欧阳坤擒住瘦高个的手,把他的手腕拧到了背后。

“我说,我说,他就躲在顶楼的楼层。”

“蓝天,帮我看好他。”欧阳坤说完,就朝楼梯口跑去。

欧阳坤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一口气跑到了顶楼。看见了顾伟用脚踩着一个蠕动的编织袋,而顾帆,正在一旁帮忙往上面铲沙子。

“顾帆,你们疯了吗!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顾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有顾伟壮着胆子说:“关你什么事,我们要埋的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何况他连户口都没有,你们警察根本就不能拿我们兄弟怎么样。”

“你……”欧阳坤无言以对,想去救老人,但顾伟却夺过顾帆手中的铁锹,拦住了欧阳坤。

“你来救人呀!在不快点儿的话,那个本该要死的人就要被闷死了。”顾伟脸上堆着笑,嘲讽欧阳坤。

“这是你逼我的。”欧阳坤一手握住铁锹、一手把棍子劈成了两半。

“呼。”欧阳坤腾出手来,把顾伟打倒在了地上。

顾伟见欧阳坤要往前走,便站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腰,与他纠缠起来。两人躺在地上打着滚,没过多久,顾伟败下阵来,顾伟歪着脑袋,想去抢旁边断掉的铲子,欧阳坤见状,一手把他敲晕在地上。

“欧阳哥,你没事吧?”童灵灵赶上来,见欧阳坤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便上前扶他。

“灵灵,别管我,快去看看顾大爷。”欧阳坤指了指前面。

童灵灵连忙跑过去,把老人放了出来。没想到却被顾帆从背后袭击,把老人拉到了别处。欧阳坤见到这番情形,连忙站起来去追。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他推下去。”顾帆见前面无路可走,便拉着老人喊道。

“顾帆,你已经犯法了,还要一错再错吗!”欧阳坤说。

“少吓唬人,我哥刚才对我说了,处理一个被当作死掉的人,根本不会被判刑。”

“胡扯,你拿中国的刑法当摆设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你的父亲,活生生的一个人,你的亲生父亲!”欧阳坤指着顾帆的鼻子。

这时叶蓝天带着几名警员包围了这里,顾帆见到这个场景,几乎接近崩溃,绝望地说:“你知道什么?你们谁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八年了,我还有家吗?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包工头,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摆脱他。”

“顾帆,你冷静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但我想请你先听我说一句话。”欧阳坤不再向前,与顾帆特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顾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你摆在办公室桌子上的照片就是证明。其实那天我完全可以把照片拿走,证明你爸爸的身份,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那照片是你唯一的牵挂。”

顾帆听到这些以后,最后放开了老人,流下了悔恨的热泪……

后来经过媒体的曝光,老人的事情得到了关注。而顾伟等若干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欧阳坤,你好像出名了。”蒋小米对着电脑,看着有关这次案件的报导。

“老铁,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和大家说说吧。”叶蓝天转过身问。

“是啊,欧阳哥。和我们分享一下吧。”童灵灵调皮地附和道。

欧阳坤看了看众人,良久才说道:“如果顾大爷能有一个依靠,我宁愿让所有人都不认识我。就像叶蓝天喜欢蓝色的天空一样。”

汪美涵见大家还有些不理解,连忙打圆场,说:“欧阳坤的意思是说,他希望他看见的家庭,有一片干净的天空。”

“还是组长懂我。”欧阳坤如释重负,脸上紧张的神色烟消云散。

也许就同欧阳坤说的一样,如果每个家庭的老人都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那我们的社会必然是一个美丽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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