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蓝盛双眸一瞪,瞥向蔚唁,蔚唁眨了眨眼睛,好不单纯的模样,“舅父定是对我的死缠烂打不满了吧,我也知晓舅父生意繁忙,可我也希望舅父能理解理解我,母亲再有四五个月便要生产了,近日母亲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我这心里头着急的很,盼望着能有些亲人来陪陪母亲,舅父,难道妹妹的安危不比那些死物来的重要吗?”
蔚唁完美的驳回了萧蓝盛,萧蓝盛自然是不敢明说是蔚唁逼着她们来的,自从沿途派人打听了蔚唁最近的作为,便知晓蔚唁绝不是等闲之辈,这样的人她们惹不起,元氏敛下长睫,眸间渐渐含泪,她竟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帮着萧氏。
萧氏见蔚唁说的如此诚恳,大约也相信了她的话,欣慰的点了点头,“难得唁儿还有此等孝心…”
说罢,面色又是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呼吸都有些不大平静,“唁儿,你先随我来一趟!”
蔚唁了然,知道萧氏到底想说什么,信步便要跟上去,谁知蔚孤也一并跟了上来,见蔚唁回目过来,淡笑着说道:“我陪你一同去。”
此话被萧氏听见,登时回过头来,眸色犀利,“我和你妹妹说话!你不用插嘴,在这陪着你爹照看你舅父舅母和表弟!”
蔚孤微微拧了拧眉,虽然萧氏的话说的强横,但在蔚孤看来,唯有帮着蔚唁说话才是最重要的,若他不去,这母女俩怕是要吵起来的。
许玖本坐在一旁,现看局面僵持,起身走了上去,“阿展,不如我跟着唁儿一起去好了,娘,儿媳也想对那事发表些意见,不知娘可否应允?”
萧氏看许玖还是顺眼的,想这些天婆媳相处的不错,猜测她怕是会帮着自己说话,有许玖劝诫想必蔚唁也能听一些,便点了点头,“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三人前后来到后堂,萧氏屏退了后堂的下人,背对着许玖和蔚唁站了片刻,蓦地回过神来,怒斥道:“跪下!”
蔚唁眸色微有松动,没有迟疑跪了下去,背脊挺直,“女儿斗胆询问母亲,女儿做错了何事,母亲要女儿跪!”
“做错了何事?蔚唁,我不信你不知道!”萧氏被蔚唁的不配合气得险些跳脚,“你和摄政王的事,不必我多说了吧。”
“自然是不必,既然母亲知道还问什么呢?”蔚唁堵了回去,一步也不退让,萧氏喘了几口粗气,不可置信道:“他可是抓了你的父亲威胁母亲,这样的人,你竟然也要如此执着吗!愚蠢!”
蔚唁抿了抿唇,半晌,叹声道:“母亲,我同他没什么关系…”
“到这个关头你还在骗我!”萧氏道:“如今如此明显,蔚唁,你要气死我吗!”
“母亲不相信也罢,女儿没什么好说的。”蔚唁神色平静,没什么波动,许玖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蔚唁和楚轻狂的事情蔚孤没少和她说,这二人分明就已经你侬我侬,现在蔚唁又突然否认,难道是为了敷衍萧氏?
萧氏冷哼了几声,见蔚唁死咬牙不肯承认,也不再追问,连连道了几声好说道:“行,你和摄政王没关系,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何不肯按照娘给你安排的路走,衍儿何处配不上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得嫁!”
萧氏自然知道了楚轻狂算计蔚远的事情经过,她心中也是后怕的,但在她看来,也有怀疑一切都是楚轻狂一厢情愿,或许蔚唁根本就不喜欢他,但既然他都这般喜欢蔚唁了,该不会置喙她的决定才是,若是蔚唁自己松口要嫁给萧衍,恐怕楚轻狂就不会反对了。
“母亲,女儿和您挑明了说,萧衍,我不喜欢,我和摄政王现在毫无关系,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着一月后的及笄宴,女儿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儿女情长之上,这…母亲大约是懂得。”蔚唁倏地抬头看向萧氏,深邃的黑眸间有些阴森的冷厉,她相信,萧氏肯定懂她的意思,府内恶人未除,现在,她和他的确是不能有什么关系的。
许玖听明白了,偷笑蔚唁偷换概念,也请等着跪了下去,“娘,儿媳见唁儿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我大周本不提倡早嫁,三妹如花似玉的年纪,并不愁找不到良人,再等个一年半载的看看也不差,再说府内这么多的事务都是三妹一个人扛着的,三妹恐怕也是没什么闲心想这些问题。”
萧氏心中本还没底,可许玖这么一说,倒是敞亮了不少,暗暗一想差不多是这么个理,只是脸色依旧不大好看,“唁儿,母亲信你,可口说无凭,娘也并不是说摄政王不好,可咱们攀不上人家,娘担心你走错路…”
萧氏蹲了下来,将蔚唁搀起,眸间也有淡淡的无奈,她也并不是只为了找事,也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蔚唁喉间一疼,一句“您一直在一意孤行,从未询问过我的看法。”怎么也说不出来,半晌,垂下头去,掩去眸间的神色,“…是,母亲,一月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
和萧氏分开后,蔚唁并没有和许玖一起回正堂,听闻蔚远和蔚孤已经把萧蓝盛和元氏送进了暂住的院子,蔚唁也索性带着子锦和般若朝听雨院走去,忙了一天,她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离听雨院不远的小径上,蔚唁本正在出神,蓦地听见一声嘲讽,“兆佳郡主好本事啊!”
只听声音蔚唁就能猜得出来是谁,微微眯了眯眸,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原来是舅父啊,舅父一路上可还安好吗?听闻舅父回来的时候着急,马车颠簸,舅母遭殃了一路呢,舅父还真是心急,真怕我让表哥躺着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