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教训青漪,便是报了这情了……”蔚唁冷嗤,温婉道,“你与五弟情深,若真成了本小姐的弟媳,可要好好守着本分。”
才这个节骨眼上就叮嘱这档子事,可见蔚唁是属意自己的,竹樱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笑成了一朵花,也顾不上蔚唁此话中的深刻含义,只顾着谢恩。蔚唁居高临下的看着感动的涕零的竹樱,抿唇勾勒一抹极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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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清歌再过不久就要及笄了,蔚府要办场及笄宴,也属意在那时挑个对的上眼的给蔚清歌订一门亲事,近日来,蔚府为此事忙的不可开交,尽管蔚清歌是庶出,可碍不得人家美名之盛,蔚远又看中,江氏母家也是知府,品阶只不过比她家少了一阶,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蔚唁作为嫡女,此事本该不插手,安安分分待着就好,可她为了替萧氏分忧,忙里忙外也帮了不少忙,府里都道蔚唁孝顺,一时间地位又抬高不少。
往日里瓜果点心一类的,管事嬷嬷做就好,可不知出了什么纰漏,竟少了不少,为了查清,蔚唁特地出门一趟,萧氏年纪大了不兴跑太远,蔚唁就代了她去,亲往临近的祁秦城,一来一回也要两日往上。
劳累奔波查清了账簿,拿回了少的那部分,蔚唁次日一大早就驱车往京城去。
祁秦城的街道上向来寂静,今个儿却有些喧闹,许多人挤在街道上,伸着脖子好奇的看着那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女孩儿。
百姓挡了马车的去路,车夫下车喊人让路,小憩中的蔚唁被惊扰,微微掀开轿帘的一角望了出去。
马车高,她能透过人群看见那地上的女子,她穿的破烂,身上许多补丁,地上用石头一笔一划写出的只是‘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子锦凑了上去,观察着蔚唁的表情,低声道,“小姐,咱们这趟出来,可没带多少银子,有心无力啊……”
蔚唁沉默了半晌,接话道,“……你下去问问,她卖了多少钱?”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立马有人开口问她多少钱,那女子头也没抬,只是软软糯糯答了一句
“五十两……银子……”
她说完,围观的人散去了一大半,许多人嗤之以鼻,就她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小姑娘,哪里值得上五十两银子,简直天方夜谭,子锦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小……小姐,她疯了吧,这……”
人群散去,让出一条道来,车夫跳上马车,驱车想走,被蔚唁叫停,蔚唁扯下腰间的翡翠,递给子锦,“去把这个给她吧,少说也值八十两银子。”
“小姐!”
“去吧……”蔚唁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子锦咬了咬下唇,只好跳下马车将翡翠放到那女子面前,“这是我家小姐让我给你的,赶紧回去把爹爹葬了吧,这翡翠值些钱,能让你过上些好日子了……”
女子眼神微动,嘴唇颤了颤。
子锦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车夫驱车,离开。
子锦唉声叹气,心里觉得蔚唁定是受骗了。
蔚唁却漫不经心的摸着手里的璎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