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道:“待会儿你自会知道。”
霜儿看向台上,陈忱脸上略带潮红,眉头微皱,与方才春风得意的模样确有不同。看他的表情,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陈忱气息已乱,强运着真气说道:“输便输了,陈某输得起。偷袭之事若不是陆贤弟授意,就必定是那人与我有隙。既是与我有隙,便不关陆贤弟的事。胜败乃兵家常事,陈某参与这武林大会也不过是为了结交朋友历练一番,并不强求输赢。如今陈某身中异毒,怕是不能陪陆兄一战到底了,陈某认输。抱歉!陈某在此恭祝陆贤弟能力败群雄,早日夺得盟主之位,告辞!”
陈忱草草抱拳跳下了台就急于离开,四面围观的人也不知是什么状况,只道他不慕虚荣,愿赌服输。哪怕是被陷害也不肯纠缠折了面子,俱赞他一声君子,为他让出了一条路。陈忱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捂着胸口蹙着眉,踉跄着步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他连头也不曾回,径直就离开了。
林初夏倒有些诧异。疑道:“他怎么肯就这样认输了?真的就这样走了么?他不该气急败坏地找我的麻烦地么?莫非真的是我看走了眼?”
林初夏略想了想,拉了下霜儿的袖子又指了指不远处地瞿庭东道:“霜儿,你去把那个姓翟的叫过来见我,陈忱的性命可就得全仰仗他了。”
霜儿道:“那人姓瞿,小姐。”
林初夏有些气急败坏:“我知道!管他姓瞿姓翟还是姓霍,你赶紧叫他过来!否则今天那陈忱非死不可!”
霜儿将信将疑地领了瞿庭东过来。瞿庭东见到林初夏,含笑作一揖道:“大小姐改主意了么?”
林初夏将瞿庭东引到一处僻静地方,这才道:“你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我定会求我哥哥给你个差事。”
瞿庭东疑道:“哦?不知是何事?”
林初夏道:“我给那个陈忱下的是相思蛊。此蛊催情,且会乱人心智。如若蛊毒不解,便会伤人性命。不过这蛊毒性虽猛,却十分易解,只需与一女行房即可。我并不想要他的性命,你帮我带他解毒。我瞧这人行事谈吐、相貌衣着,必定是本地贵介出身、素行不检的纨绔子弟,估计家中也会有几个婢妾。你若能问出他的宅邸,将他送回家就行;要是问不出来,你就带他去妓院解蛊毒也行。你现在去人多,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看看,应该就能找到他。”
瞿庭东吃了一惊:“大小姐你可知他是谁?竟然给他下这种蛊。”
林初夏道:“我管他是谁!我瞧上那陆公子了,谁都别想动他!这回是陆公子无事,他又主动认输,否则本小姐怎会就这样放过他?”
瞿庭东道:“小姐这样想,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不过那陈大爷身材高大武功又那样好,我还须找个伴一起才好。”
林初夏使霜儿给瞿庭东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说道:“随你。不过我们林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你把这钱给你那同伴吧!”
林初夏走之后瞿庭东看着那钱却摇了摇头,这武林盟主的孙女儿日子怎么也过的这么拮据?一百两?够干什么?她是觉得沈公子的命值一百两,还是出去买一个可供泄欲的干净女人只需要一百两?或许在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眼里,一条人命最多也就值这个价格了。
瞿庭东长叹一声,把那钱收在了怀里。
瞿庭东又回到校场。此次武林大会在各州都有初赛,青州是林蔚山盟主府的驻地,与旁州又不同,因此办的也就更隆重些。林蔚山为了青州林氏威望也是下了本钱的,校场分诸多小擂台,每个小擂台旁边都有一堆位子,二楼还特地为显贵设了雅间。瞿庭东特地去打听了下,在一个雅间里找到了祝彪。
祝彪约莫有三四十岁年纪,身着华服,身材有些微胖。他见到瞿庭东很是兴奋,正欲胡扯,瞿庭东却打断他说清楚了陈忱之事的来龙去脉。
祝彪听罢惊道:“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瞿庭东背对着他看向窗下的擂台,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杯子,嗅了一下杯中的茶。说道:“那是自然。”
祝彪一把拍到了桌子上:“瞿兄这个时候能想起祝某是祝某的福气。我金钱豹祝彪虽是唯利是图,却也不是一毛不拔一点本钱都不肯出的人。祝某虽惜命,不能为瞿兄两肋插刀。可这单生意瞿兄若是有用钱的地方,祝某自然双手奉上。祝某愿陪瞿兄走一趟。”
瞿庭东道:“那人是沈节度使的公子沈子忱,化名陈忱出来玩的。咱们若是救了他的命,不管是钱和前程也都不难了。更何况是林家的小姐拜托咱们的,咱们正好两边得利。”
祝彪冷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稀罕他们给的前程!我不似瞿兄还有宏图大志未完;灭门之仇待报。我只要真金白银。不过瞿兄,不是兄弟不信你,我怎么听这事儿都不像真的啊。那林小姐疯了么?怎么会就这么把自己的未婚夫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啊?”
瞿庭东道:“管他们干什么,最好早早地打起来,最好两败俱伤!那林小姐未必知道被她下毒的就是沈公子,我喜得见他们误会重重,何苦告诉她。若是我们能帮沈公子找到一生挚爱,让他们两家反目,未必不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