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一点也不心虚地直视夏念晚转回来的目光,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早猜到了。”
“我不知道你放的是监听。”
而且还这么大方的分享监听内容,在场的,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她和夏乾曜今早这将近两个小时的对话!
想想她这一早,和夏乾曜那个脸都不要的男人,都讲了些什么?
好了,她觉得有点头疼了。
夏念晚别开头不去看,另外三只刻意摆出来的的一张比一张更无辜的脸。
她今早看到那条银粉领带的时候,就明了这是鸢尾的设计。
不然,哪里会这么巧,鸢尾给她收拾的衣服里有一件她不大可能会穿的粉色衬衫,夏乾曜那就有一条,和粉色衬衫一看就配套的银粉领带。
鸢尾知道夏乾曜给她的鞋子里都很**地装了定位,怕是夏乾曜要以防她再一次消失,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做法,都令鸢尾很不是滋味。
于是顺理成章的,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夏乾曜设计了一条,不是他的style的,却加上她的因素,夏乾曜可能会选择戴上的领带。
夏念晚心里清楚银粉领带大概是有什么不同之处的,但还是给夏乾曜选了那条,不过就是就是再一次顺着鸢尾想看的发展而已,顺便,看一下夏乾曜的反应。
她起先以为也不过是个定位,这么显而易见的小把戏,夏乾曜不会看不穿,只是没说破罢了。一个定位,夏乾曜不想系那条领带了就扔掉,就算一直系在脖子上,夏乾曜身边随意一个人都能很轻松地把定位废掉。
可现在看来,不是定位,是监听啊……
鸢尾低头,不点而红的唇微勾了勾,启唇很傻很天真地佯问:“要是还不止监听呢?”
“……”夏念晚顿时默了。
另三只,工作的赶紧继续工作,嗑瓜子的假装仰头望天花板,都是帮凶,都很心虚。
鸢尾看着满脸无奈极了的夏念晚,潋滟的眸紧凝着她的眼,蓦然出声淡淡道:“晚晚,你变了。”
夏念晚没有说话。
鸢尾没有细说,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夏念晚变了。
倒是陌梓看着夏念晚的粉色衬衫,直接道:“晚晚,要是几天前,你绝对不会在不是任务的情况下穿上这件粉色衬衫的。”
在没回来和夏乾曜相处过的晚晚,除非是为了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这种摆明了只是鸢尾的小实验,根本无法确定能不能获得利益回报的事情,而让自己做自己不习惯的,幼稚的小动作。
“换言之,是你自己有些期待夏乾曜的反应,心甘情愿地穿上你本来已经不喜欢了的颜色,”楚千心里是敞亮的,可爱地歪着头,“晚晚,这才短短几天,夏乾曜对你的影响已经大到让你改变自己的心意了吗?”
夏念晚紧紧抿着唇,有些东西,好像不戳破就可以自欺欺人。可是,她的家人,还想不给她这个自欺欺人的机会,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她在心底问自己:因为夏乾曜,她变了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被她忽视了的,或是刻意忽略不想正视的那些变化,都是因为夏乾曜的缘故吗?
过去的这几年,她的心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炙烤当中,她将这些封存在自己身体的深处,疼得太重,连话语也变得无力。
可怎么,她在夏乾曜面前,就能这么自然而然,说一些好像不是她说的话,做一些好像不是她做的事呢?
过往夺走了她自然真心大笑的能力,她可能再也不会是夏大少爷后面追着的,边嬉笑边打骂的小小女孩了。
又是什么时候起,对着夏乾曜,她重新可以毫无芥蒂地微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