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洗漱完毕之后,就被楚歌拉去王府专用御医的住处,美其名曰:留太多血了,得补回来!
上官清就差没跪地求他了,可,某大爷仍是我行我素,拉着她,不容丝毫置疑。
上官清见逃不掉,索性没皮没脸的入了御医居住的院子,把了脉,开了药,而后在御医那微微含笑有略带深意的眸光目送之下,几乎逃也似的急步奔出了院子。
太丢人了,她活了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来月事儿去找大夫把脉的,而且身边还有个男子陪伴。
楚歌不急不缓的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走至正院与青竹苑的分岔路,上官清的脚步下意识朝青竹苑的方向迈去之时,他才出声提醒道:“我娘给你熬了补身子的药,咱们去正院。”
上官清磨了磨牙,他还嫌自己丢脸丢得不够么?
一大清早,先是寒霜,而后是府里的备用御医,若定亲王府的家风不够严的话,那么,她敢肯定再过几个时辰,全府上下上千主仆恐怕都会知晓了。
到那时,她的面子里子怕是全部都保不住了。
楚歌轻轻一笑,没有理会少女那满脸的苦逼样,伸手拉过她,拽着她就朝正院而去。
上官清磨了磨牙,果然,这个家伙的深情就如楼台观月,雾里看花,可望难及。
一旦他恢复了本性,就继续以欺负她为乐。
楚歌抬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骂道:“脑袋瓜子都在想着什么呢?也之所以这么做,不还都是依着你的身子考虑,你倒好,尽想着不着调的东西,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啊。”
上官清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倒也老实了许多,跟在他的身后,朝正院踱步而去。
陪定亲王妃用过早膳之后,楚歌就离开了,皇帝急召他入宫,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上官清却是有些忧心他的身子,听月辰私底下跟她抱怨,那家伙昨天晚上整宿未睡,一大清早就去军营处理军饷的事宜,而后,又陪着自己闹了一大圈,可以说他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合过眼了。
“清丫头,怎么,在担心那混小子么?”定亲王妃看出了她眼底那么掩饰不住的忧色,含笑开口问。
上官清抿唇,下意识想要否决,可对上定亲王妃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时,她又觉得谎言这种东西用在面前这个心思通透的女人身上,得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想通了这一点,她索性也不再接话。
定亲王妃见她不语,心底便有数了,明亮的眸子里,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
上官清陪着定亲王妃聊了会天之后,便起身告辞了,本来想着回青竹苑继续补个回笼觉的,可心下有些担心上官润体内的蛊毒,默了几许后,这才提步朝府门走去。
大门口,月辰已经牵着楚歌的坐骑等在那儿了,上官清见状,挑了挑眉梢,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
月辰嘿嘿一笑,也不答,伸手将缰绳递给她,道:“属下知道您闲不住,铁定是要出去晃悠晃悠的,所以,索性牵了马在门口等你。”
上官清笑了笑,“你现在倒是激灵起来了,在楚歌面前怎么就看你一副傻白痴的样子呢?”
月辰很无辜,抽了抽嘴角,决定不跟此等女人一般见识。
上官清也不再理会他,直径上了马,而后低眸望向月辰,道:“我去一趟上官主宅,等会楚歌回来,告知他一声。”
话落,不待月辰反应,她便直接一甩马鞭冲了出去。
月辰磨了磨牙,跟身边的家仆交代了一声,连忙上马跟了过去。
上官主宅离定亲王府并不是很远,所以上官清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她先去看了眼上官润,见他气色还好,随便聊了几句,彼此将对方现在所掌控的情况说了一下,上官清便没在多留,直径去正院给上官夫人请安问好。
上官夫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大概是近日里上官氏出了许多乱子,她忙着处理,没有休息好,加上上官润又在青城出事,所以,心力交瘁之下,看起来,脸色倒是苍白了许多。
“清丫头,润儿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吧?”上官夫人见上官清进了院子,连忙迎了上去,焦急问道。
上官清微微抬眸,见上官夫人朝她急步走来,她连忙收了心绪,默了默,斟酌了许久才开口道:“大伯母,润哥哥所中之毒,跟我哥哥十年前所中的毒几乎一模一样,绝尘道长说,大概是蛊毒。”
‘蛊毒’……
听了上官清的话,上官夫人心下一凛,有些不敢置信,脸色比之刚才更加苍白了几许。
“他们怎么会身中如此邪恶之毒?”上官夫人颤着声音问。
上官清抿了抿唇,“据我们分析,应该是十年前那只幕后黑手再次出手了,大伯母,咱们上官氏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人家如此这般赶尽杀绝,每次出手的对象都是上官氏新一辈的青年才俊。”
上官夫人不语,心里到底是藏了秘密。
上官清看出了她的犹豫,心底闪过一丝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儿令大伯母如此这般谨慎小心?
见上官夫人抿唇不语,上官清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又道:“还有,润哥哥虽然与湛哥哥所中之毒一样,但,润哥哥体内的毒素却并没有伤及他的元气,不像我哥哥那般,当年心脉尽损,若不是绝尘道长,恐怕我哥哥也不会活过一年,所以,大伯母,润哥哥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是了,这几天来,上官清思来想去,总觉得上官氏当年铁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这些年来遭到对方的疯狂报复。
先是她的父母,然后再是上官氏上任家主上官明,接着她哥哥又中毒,如今,上官润也被祸及了,对方可谓是花样百出,只为将上官一族赶尽杀绝。
此等手段,若说两者之间没有血海深仇,她都不信。
通过几天的认真推敲,又想到上官润的特殊体质,上官清不得不怀疑上官润身上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上官夫人见上官清如此这般坦白直言的问出口,一时间,忘了反应。
上官清不容她退群,又继续开口道:“大伯母,我是上官氏的女儿,守护家族的心,从未变过,否则,我也不会当着一众朝臣跟使臣的面请求皇帝赐婚于我跟郑楠了,若您有什么继续瞒着我,倒叫我无法正确判断现下的局势了。”
上官夫人不想说的事情,绝对是连足以影响大局的秘事。
上官夫人沉默了良久,叹气过后,这才开口道:“如今你们大了,有些东西,是该让你们知道了,润儿他……不是上官氏的血脉,讲白了就是他并不是我跟你大伯父的亲子。”
上官清猛地抬眸,即使她往日里再怎么沉稳内敛,此时听了这话,也难免被震惊到了。
“大,大伯母,您没开玩笑吧?”上官清抖着声音问。
上官夫人不语,拉着上官清坐到了石凳之上,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你不用质疑,当年,我跟你大伯父的确产下一子,可,那会儿家族遭逢巨变,可怜我那刚刚出世的孩子,还来不及看看这人世,就这么去了,现在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上官清彻底呆愣,上官夫人的话虽然不多,但其中的意思她却是十分清楚。
她曾经也听爷爷提过,上官明上位之前,曾经上官氏经历了一场内部的争斗,许多旁系子嗣都都卷入了那场心家族内部纷争而引起的漩涡之中。
当年上官明能够夺得家主之位,其中付出的东西,想必也是十分惨烈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是亲生儿子的牺牲。
等等,上官夫人就只孕育了一子一女,那上官润又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