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听她如此反问自己，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在生他的气，难怪不过相隔几天，她前后的态度变化会这般大，让他心中好是疑惑，刚才还打算询问她一番。

“竟然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我手底下的人太笨了？”

可她却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王爷成了自己嘴里太笨的那个人呢？”

北陌寒一愣，大脑转动得飞快，旋即无奈又自嘲的笑着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心下了然。回忆起几天前她在马车里关于怀疑他的说辞，想来这次她从最开始也只是无根据的猜测，而他坦白不掩饰的答案却一步一步的肯定了她的猜测，所以最终这一切全都是他亲口告诉她的。

“楚依然，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就不怕我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她又极为认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王爷大量，不会与我这等不知好歹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你那么肯定？又是你猜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心里把许多事都掂量得很清楚，吃准了他不会与她为难，所以现在才会在他面前放开了胆子撒野，不管什么话，只要她想说的，生冷不忌。

她一个明媚的笑容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这让本来就对她没啥脾气的北陌寒更加没话说了。

“楚依然。”此刻他已经不再叫她楚小姐，直接唤上了名字，这本是一个不太礼貌的行为，可此刻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这种直呼姓名却又显得合情合理，听上去并无不妥，而被这么称呼的楚依然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情绪，算是默认了他这种称呼，“我突然想起一个词，叫恃宠而骄。”

“可我以为王爷仁德，不会那般心窄小气。”他不再叫她楚小姐，她也在无意之间不再自称名字，而改成了我。对于他的那番解读，她自然不会去默认，更不会接下去，即便她真的就是利用了那样的心理，可事情却根本不是那么暧昧。

“我看你是把我当成昏庸无能之辈了，踩我两脚给我一顶高帽子，再踩再给戴上一顶高帽子，乐此不彼。”

“王爷明知道不是，又何必用话为难于我。”

北陌寒算是彻底放弃在她面前强调自己该有的威信了，毕竟从最开始他就没有用心建立起来，现在发现问题，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索性这样也好，他没有想过她会是一个多好多出色的女子，能够固守本分，撑起他身旁那个位置就可以了，不过现在看来，她本身所具备的潜质可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固守本分只是基本，能够与他直言不讳，却又不会让他感到生气不满却是难能可贵。

“楚依然，真没看出来你如此伶牙俐齿，牙尖嘴利。”

“王爷谬赞。”

“而且脸皮还挺厚。”他那是在夸她吗？她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承恩。

她又是一笑，只是这次笑得比他看到过的任何一次都真实，更自然，显得她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么平凡，但却是足够吸引人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