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不是，但……”小香不笨，自然知道楚依然对她此刻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刚才她那番理智而气壮的声讨也要看是谁，若是换了一般富家子弟或者是其他官宦子弟，她作为相府的丫鬟替自家小姐出头也是无可厚非的。可对方是宁王，她刚才那番呵斥就完全可被解读成冲撞和诋毁，追究起来她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既然没有做错就抬起头来，相府的丫鬟也要有相府丫鬟的样子。”楚依然说话的语气依然轻柔，没有丝毫的严厉，可听在丫鬟小香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冷冽。

小丫鬟的心里虽然委屈，可自己家主子已经如此说了，她就是有再多的理由害怕也只能咬牙忍着，小声道：“是。”

然而冷静如楚依然，此刻的内心却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波澜不惊，从她猜出对方的身份开始，一种莫名的惶恐感便油然而生，那一句‘口头婚约’直击入她的心脏，如擂鼓。简单的四个字说得那么随意，随意到让人事后几乎不会去在意，可听在楚依然耳里却像是在宣誓或者是在宣战。

她猜不出宁王对和相府联姻的心有多坚定，可这一连串的动作倒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只是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太着急了，就不怕那双俯视着这片天下的眼睛看了去，心生了不好的猜忌？

抬眼向远处碧蓝的天空望去，即便早已经决心顺命而生，可还是难掩心中一抹让她都无法忽视掉的不甘和挫败，心道：娘亲当年你与贵妃娘娘说起那席戏言之时可有曾想过今日之势？或者说其实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毕竟皇家无戏言，只是女儿不甚明白，那般不喜名利之争的你又如何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女儿往那深宫之中送？

一声悠悠的叹息声从她的口中溢出，拾阶而上的脚步不知不觉当中变得越发的沉重。如此恼人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如何想法，自己又是否应该秉持着顺势而为的心态呢？